刚一开门,两个人顿时被室内的暖风吹得抖了一下。
热气一蒸,贺光徊更难受了,进门换鞋都没力气,就撑着门框站着任由秦书炀蹲下替他重新找一双拖鞋套在脚上。
两个人在门口窸窸窣窣好一阵没进去,李淑娴急性子等不了了,她唰地从沙发上起来快步走到玄关口。
见自己养得人高马大的儿子竟然半蹲半跪着帮别人家的孩子在换鞋,李淑娴气不打一处来。先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现在也通通丢在一边,挥手就是结结实实一掌,打得秦书炀后背瞬间挺直,差点气都喘不匀。
“秦书炀你是不是脑壳有包!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你就非得贱得慌帮别人家伺候他家儿子吗?”
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贺光徊看见了都来不及阻止。
等骂声炸开来时,贺光徊才回过神。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弯下身用手护着秦书炀,掌心贴在秦书炀被打到的地方。
那块地方被打得很烫,火烧火燎地灼着贺光徊的掌心。后面的几巴掌顺利成章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也同样火焦火燎。
等贺求真和秦兆丰拉开李淑娴时,贺光徊也已经摔在地上半跪着。
本来平时也没硬凹什么气质人设,只不过是岁月为她增添了一点沉稳,此刻那些沉稳和客气荡然无存。
李淑娴气势汹汹地撩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将脸转向汪如芸,恶狠狠地问她:“你咳什么咳?你刚刚自己没看见吗?我儿子正趴在地上给你儿子换鞋呢!怎么?就你儿子金贵稀奇,你那么金贵稀奇的儿子怎么不个人领回家养?”
言语太犀利,饶是汪如芸也无法瞬间招架,只觉得耳朵烫了起来。
她强装平静地走上前,将贺光徊一把拉起来往客厅走。
全程汪如芸都没看李淑娴一眼,只有拖着贺光徊经过李淑娴身边时她才轻描淡写地扔出一句:“在我的记忆里,确实是你儿子一直跟在小光后面。孩子青少年期间没有做好引导,现在只会像泼妇一样无能狂怒,看起来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贺光徊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导致后面短短几步他走得非常艰难,以至于坐到单人沙发上的时候是摔进沙发里的。
没等他坐稳坐正,贺求真就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同汪如芸一样维持着所谓的文化人的体面和克制。只是按着贺光徊肩膀,一半是扶正贺光徊,另一半则是隐形的禁锢。
贺求真直视贺光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光,你告诉爸爸,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爸爸和妈妈?”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慢慢收拢,指尖的力道按得贺光徊生疼。
这句话一出,好像所有人都想起来什么才是正事,刚刚被汪如芸气的不轻的李淑娴也拉着丈夫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