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炀……”贺光徊难受得闭了下眼睛, 又慢慢晃了晃脑袋,他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能重新发出声音,“这衣服太厚了……”
秦书炀没停手,仍旧一手撑着贺光徊一手笨拙地替贺光徊把干净的衣服拉开拉锁。
他哑声解释道:“听话, 不然一会出门会冷的。”
秦书炀要带贺光徊去医院,就单穿一身睡衣肯定不行。
贺光徊摇摇头, 肋骨尖锐的疼痛让他无法坐稳,整个人瘫软地缩在秦书炀怀里。他费劲地抬手推了一下秦书炀手里已经敞开来的衣服。
“不去了……”
肢体牵动时他肋下的疼痛就更加明显, 尖锐得疼痛明目张胆地扯着整个上半身的每一根神经,叫嚣着剥夺掉贺光徊除了疼痛外所有的感知。
“太折腾了。”贺光徊呼吸不匀, 说话连喘带歇的,“外面药箱里有喷雾剂,你帮我拿进来随便对付一下,如果明天还那么疼再去医院行么?”
以对父母的了解贺光徊知道他们只是一时没回过神来,等他们冷静下来得知秦书炀要带自己的儿子去医院,那今晚外面就是下刀他们都会跟着去。
对现在的贺光徊来说,比起父母给的精神压力,身体上的疼痛虚弱还得往后稍稍。
他不想大半夜自己已经这样,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父母。
无论接下来父母的反应是崩溃还是心疼,他都没那个精力折腾。
贺光徊推了推秦书炀的手臂,倦乏地开口:“你把他们送走,然后就回来陪我睡一觉好不好?我太冷了,你不焐着我我没法能睡着。”
房间门紧锁着,客厅里的汪如芸已经从呆愣变成了低声啜泣。
此时身体健康的她也和房间里虚弱的贺光徊没什么区别,一点平衡能力都没有,东摇西晃地瘫坐在沙发上。要不是贺求真和李淑娴坐在她两边帮她撑着身体,她估计已经要滑翻在地。
秦书炀的怒吼声从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一开始大家都没听清,只是因为动静所有人都将头抬了起来。
再下一句,连眼神空洞的汪如芸都听清了。
——“让他们自己滚,这老子的家,他们在这呆着干嘛!都滚!”
——“凭什么在老子的家里伤害老子家人。”
没听清还好,听清了汪如芸更受不了了。她抖了一下,好像吓坏了。而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抓住丈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