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去去,像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
秦书炀把贺光徊抖落下来的被子往上拉了点,掖到贺光徊的胸口。
他指指放得很远很远的几盒水果,“咱这回不吃没味道的白粥了,咱吃点水果?我给你用水壶煮一下,然后弄成果泥。有点甜味但不糊嘴,你看怎么样?试着吃一勺,吃不下的我当果汁喝了。”
收起东西,秦书炀洗干净手 把那几盒一看就很贵的水果如同献宝一般捧到贺光徊面前让贺光徊选。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过,还是秦书炀连这茬都想到了。
他捧到贺光徊面前的水果无一例外全是酸酸甜甜的,颜色也都是偏红。贺光徊一眼看过去,头一次不觉得面前的食物恶心,可以容许他平静地指指其中一盒草莓说:“想吃这个。”
草莓不好煮,煮了就不好看了。
秦书炀先用小型的榨汁机把草莓混着温水打成果汁,然后再隔水加热。最后倒在贺蕴刚来家里给他买了但一直没用上的一个向日葵造型小碗里。
橙黄色的小碗搭配上红通通的温热果汁。
贺光徊看了许久。
虽然脑海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吃、不要张嘴。
可当小勺勺尖带着不多的一点果汁碰了碰他的唇,他还是乖顺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甜的,温的,温柔的。
贺光徊稍好一点, 秦书炀终于能腾出空来做自己耽误了很久的事情。
辞呈递上去,领导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笺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而后抬起头来问秦书炀:“还在怪我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出差?”
这两年各行经济都不咋样,唯独地产建筑势头正猛, 像他们这种沾着点边儿的算得上是香饽饽。秦书炀又正值盛年, 不管是前景还是自身, 领导都找不着他辞职的理由。
只当时小年轻在工作中遇到了点问题,这会来闹脾气。
秦书炀摇摇头, “没, 是真想辞职。”
天气慢慢热起来, 他没法儿再耐得住规规矩矩地衣袖拉到手腕处。
衬衣袖子大大咧咧卷起来一半儿, 露出嶙峋的伤痕。秦书炀将手背在后面,手指摸着那些已经愈合但还没完全消失的伤口,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活儿是我答应的, 我就不会怪谁。不过领导你也知道我情况,我真没那么多时间再过这种和家里人聚少离多的日子了。”
半晌过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长叹一口气, 表情复杂地问秦书炀:“不觉得可惜吗?你再坚持一年就能升职了。”
秦书炀眨眨眼, 琥珀色的眼睛里倏然流露出来和他外貌截然相反的温柔。
“没什么可惜的。”
走出单位,手机提示音正好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