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那个呢。
可嫌弃归嫌弃,她又舍不得那么威风的一头宠兽,连阿娘都说,江南难得见到这种体型的北疆狼。
偷偷再看一眼,那隻雪白的大家伙好像也在看她?
那其实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就这样,簪缨在长大成人的这一日意外地得到了一头狼,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勉为其难——实则兴致勃勃地开始了驯狼之旅。
那双臂缚其实不难闻,也没有簪缨想象中的臭男人味道。
汗味好像是有一点,参杂着一抹淡淡的生铁气息,闯入簪缨过去隻由糖香、熏香、胭脂水粉香构成的世界,陌生而突兀,但习惯了也不让人讨厌。
那头狼果然如林参军所说,颇有灵性,很快也适应了她这个新的小主人。
簪缨不记得她那个送礼别出心裁小舅父,却不耽误她享乐。等能够羁縻白狼后,簪缨第一时间带着它去大市逛了一圈,在一排不绝于耳的“小东家”的呼声中,有
识货的掌柜“呵哟”一声:“好威风的头狼啊!”
簪缨的心情便分外满足,眯眼笑着拍一拍白狼的头毛。
“阿嚏。”
卫觎在京口大营打了个喷嚏,莫名地用指节顶下鼻翼。
“主公怎么了?”
正在旁边看舆图的徐军师关切道,“近来雨水多,冷热不定,主公别是风寒了。”
卫觎还未开腔,一旁的副将嘿嘿笑道:“军师可别埋汰人,咱们大营里谁头疼脑热,也轮不到大将军呀,大将军这体格壮的。”
卫觎瞥眼,“什么时候你孙无忌布阵的本事跟嘴皮子一样油滑,再来跟我拍马屁。”
光说嫌不解气,踞在胡床上的男人伸腿踹他一脚,“滚去练兵!”
“遵令!”被踹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屁颠屁颠地跑了。
卫觎踹走了人,随口呼哨一声。
等了一息没动静,他才想起,自己的狼已经送人了。
送给傅家那小丫头也不算心血来潮,毕竟那老畜上了岁数,还断过齿,已不适合再和他上阵拚杀。
根据他少时带过那丫头的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那也不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娇花,养头狼练练心性没什么不好,省得以后吃亏。
十五岁了……卫觎在与建康对面相隔的军镇短暂地失了失神。
也不知那个打小分不清辈分,总爱叫他大哥哥的小豆丁,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是像素姊多些,还是像三哥多些?
京中那些眼热唐氏财富的人,该动起心思了吧。
要是她被惹烦了,可以来京口玩玩,有他给她撑腰。
此时一十五年未亲近过女色的卫大司马,还完全不觉得送一头体型凶残的猛兽给一个小女娘,有何不妥,更不知自家胞姐在背地是怎么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