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2)

杜琢叫来小厮:“赶紧去请大夫!就请上次那个擅长治伤的!”

大夫二次登门,早已是轻车熟路,药箱里背的全是各式疗伤圣药,除了药以外,带的最多的,就是一卷卷绷带。

大夫来时,莫迟还是清清瘦瘦的一个人;大夫走时,他已经被绷带裹得厚厚实实,背都厚了一圈。

他也不在意身上难闻的药味,满心满眼都只有府里下人端上来的食盒。

打开盒盖,里面又是十几种他没见过的点心,莫迟立刻将伤口疼痛抛之脑后,举着筷子在空中挥舞了半天,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吃起。

杜昙昼也散发着同样的药味,只是他又换回了自家的衣服,药味夹杂着清幽的兰花香,端的是沁人心脾中又带着些许苦涩的回味。

——杜府的侍女每日拿上好的兰花草为他熏衣,杜昙昼常年泡在这种香味里,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莫迟吃得满嘴鼓鼓囊囊,点心干下去大半盒,他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茶是杜昙昼亲自泡的,这人要求多,不过是早饭时用来顺口的茶水,随便喝两口就得了,他偏偏不肯,还要下人端来茶盘,呈上全套的茶具。

莫迟抱着食盒风卷残云之际,他却在旁边慢悠悠地洗茶、沏茶、倒茶。

等到莫迟都吃了大半了,他才泡出来满意的茶汤,倒在杯中。

莫迟也不懂品茶,他喝过的茶水只有一种——抓一把茶叶放进茶壶,开水倒进去冲出来直接喝,一把茶叶能喝一整天。

见手边正好有杯茶水,他端起来就往嘴里倒。

杜昙昼神色一僵,“诶!”

他想抬手制止,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莫迟把一整杯都喝光了。

“怎么?”莫迟舔着唇边残留的水珠:“不是给我的么?”

杜昙昼神情僵硬,吞吞吐吐道:“呃、是!是给你的……不是、是……它不是……”

莫迟闷闷道:“什么是不是的,到底是不是?”

“是!”杜昙昼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那你快喝啊。”

杜昙昼看向茶盘,过了一会儿,拿过和莫迟刚才用的一模一样的杯子,将茶水倒进去,然后举起来,送到嘴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迟总觉得他端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就连喝茶,都是闭上眼睛一口闷,像是有谁在逼他喝毒酒。

“喝完了!”杜昙昼如释重负,还很刻意地把空杯翻转过来给他看:“真的喝干了,一滴都不剩。”

杜琢恰好在此时走进来,一不小心就目睹了全过程。

见杜昙昼真把那茶水喝得一干二净,急得火烧屁股似的冲进来,痛心疾首道:“大人!您怎么能拿洗茶杯饮茶啊?!”

“什么洗茶?茶叶还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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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昙昼懵了,旋即找补道:“谁说这是洗茶杯?在我杜府,就是用这杯子喝茶的!”

莫迟比他还懵:“什么洗茶杯?茶叶还要洗??”

莫迟用的杯子,是一只有底碟有杯盖的圆形茶杯,这种杯叫做盖碗,是用来洗茶的。

杜琢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茶盘边缘放着的几个小圆杯,难以置信地颤声问:“大人,您是不是受伤后疼糊涂了?您手里拿着的分明是洗茶杯,这些才是饮茶杯啊!”

杜昙昼掩面不语。

莫迟差点就要从坐榻上站起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忿忿不平道:“那杯子还没拇指大!能喝几滴茶啊?我看拿来喂鸟还差不多!”

杜琢满脸只写着四个大字:无、语、问、天。

“大人!大人您评评理!”他哭丧着脸找杜昙昼求助:“这人是个武人,他蛮不讲理啊!小的是秀才,啊不、家臣遇到兵,本就有理说不清,现在莫迟这个军爷无理也要搅三分,小的辩不过他!”

杜昙昼默默放下了捂脸的手,做作地咳了几嗓子,正色道:“什么洗茶杯?这茶叶这么干净还用洗?你指的那些小圆杯,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喝上满满一杯都不够润嗓子,还是这种盖碗喝茶方便,以后杜府上下就用盖碗喝茶了。”

“……啊?”杜琢呆住了。

莫迟以获胜者的姿态,朝他得意地一挑眉。

杜琢欲哭无泪,莫迟才来几天,他的地位就直线下跌,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杜昙昼发配到后院洒扫去了。

莫迟吃饱喝足,抹了抹嘴,站起来就要走。

“干什么去?”杜昙昼叫住他。

莫迟回过头来,正欲开口,想到杜琢还在,轻轻瞥了他一眼。

杜琢炸毛了:“我可是大人最信赖的家臣!从小和大人一起长大的!大人有什么事都不避讳我,你有什么秘密难道还要——”

“杜琢。”杜昙昼打断他的控诉:“你先下去吧。”

杜琢带着一脸受伤,捂着心口跑出去了。

莫迟确定他消失在门外,才说:“平房里不是发现了曾遂留下的记号吗?他有危险,我要去找他。”

“不许去。”杜昙昼色厉词严:“你不要命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心思担心他的安危?”

莫迟不满道:“哪里重了?这种伤我以前经常——”

杜昙昼眼尾一压,眉心紧皱,整个人就像国子监里最苛刻的老学究,下一秒就要让莫迟伸出手来打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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