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沙展,我在报纸上总是见到你,报纸把你拍得不够好看啊,你本人好漂亮。”
“多谢。”家怡尝一口冰糕,笑吟吟看着小姑娘。
“真的嘛,我每次看报纸,都跟妈咪说长大了我也要当警察,妈咪总是不许,说当警察好危险。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爹地那么倒霉喽,碰上可怕的凶犯啊。”小姑娘自己也拿了个冰糕,撕掉纸包外皮,高兴地吃起来。
徐少威感觉到在小姑娘讲话时,易家怡将目光投过来,他转开视线,微垂了头,避开了她的打量。
“她叫李玉荷,总是咋咋呼呼的,两位警官别见怪啊。”李太太坐在对面,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神却满是对女儿的恋爱。
“叫我阿荷就行啦,我的同学还会叫我大荷啊,因为我嗓门大嘛。”李玉荷憨憨说罢,见徐少威并不吃冰糕,便伏桌歪头道:“警官大哥,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我家附近就这家冰糕做得最好,我专门跑过去买的,你尝尝嘛。”
她想吃都要等过节啦,或者考试成绩特别好、得到嘉奖之类,妈咪才会买给她啊,这么好的东西,是一定好分享的。
“……”徐少威抬起头,艰难地朝她笑笑。
小姑娘却不放过,仍朝他用力点头,卖力安利。徐少威只得说自己早上吃太多,现在实在吃不下东西。
李玉荷这才替他感到遗憾地叹口气。
“爹地刚没的时候,每年过年之前,爹地的朋友也常来的,不过后来就不常来了。”李玉荷个性很外向善谈,她一进屋,便像裹着春风雨露一起进来了,哗啦啦地全是生机,“但警队每年都有警察来的,送些米呀,坚果呀,好多好吃的好用的。我们就能省好多钱,还能吃到好吃的。”
“工作学习都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家怡循例问。
李玉荷嘿嘿一笑,“你们来看我们,是不是也很不好意思啊?之前几年来的警察,也好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问我们过得怎么样,哈哈。”
“阿荷!”李太太立即发嗔制止女儿。
李玉荷不好意思笑笑,转而又道:“我们都挺好的,现在放假了,我也可以去打零工赚钱,等明年我念大学,还能做兼职,赚得更多。没什么困难,也没什么麻烦。”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李玉荷在讲话,从她在学校的趣事,到跟妈咪一起遇到的幸运的事,总归什么开心说什么,乐呵呵的气氛很好。
家怡和徐少威告辞后,李太太送到楼梯口,李玉荷更是穿上鞋,蹬蹬蹬跟在他们身边,一直送到他们坐上车离开。
家里从后视镜里看见李玉荷仍站在原地,时不时朝他们摆摆手,笑容阳光,身姿轻盈,仿佛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没了父亲的孩子,在逐渐衰败贫穷的单亲家庭中走过自己的少女时代。再也没有爹地的悲伤没能困住她的脚步,哪怕身处陋室,穿着破洞的鞋,她仍然笑得质朴而纯粹。
警察驶入大道,一路上家怡和徐少威谁都没有讲话,他们各自沉默在自己的心绪里。
直到警车驶进车库,熄火后,家怡才忽然说:
“我藏了一沓钱在水果盘下。”
“我看到了。”徐少威说,声音平平,仿佛没有情绪。但他的眼神和周身的气氛,却骗不了人。
“做错事不可怕,但做错事就要认。”家怡忽然说。
“……”徐少威快速地眨了眨眼,转开头。
“自首吧。”
特殊外八步态
家怡率先下车回了警署,徐少威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b组探员们午休出门吃饭,才与他汇合。
刘嘉明还问徐少威怎么了,家怡只说今天慰问的警察遗孀是徐少威的老同事,大概有些伤感。
傻嘉明哥还在感叹:“当警察真的是高危工作啊,我才好幸运,至今没开过一枪,未必是坏事喽。”
“多练练枪吧,别用的时候生锈了。”三福拍拍刘嘉明肩膀,坐上岳哥的大吉普。
大家一道去吃饭,饭桌边,徐少威仍旧沉在自己的心事里。
九叔他们都当他在伤心难过,有的帮他夹菜,有的帮他倒茶,饭后离开时,岳哥还拍了拍徐少威的肩膀,以示安慰。
只是在岳哥的手掌离开徐少威肩膀上,他没有被安慰道,反而露出一个似乎更痛苦难抑的咬牙皱眉表情。
……
饭后回程的路上,方镇岳带着家怡去会了会自己的线人。
根据线人线报,家怡做了详细记录,回到警署后召集大家开会。
手里的记号笔才拔下笔盖,办公室电话忽然响起来。
家怡走过去接起,应了几声便挂断,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视一圈儿,她开口道:
“警署接到报案,说在唐楼区工地入口处,发现一辆轿车。
“经查是偷来的,法证科同事在车上发现大量指纹等偷盗者使用痕迹。
“报告出来后,其他部门同事怀疑跟我们的海底双尸案的两个受害者有关。”
“哇!好运终于降临了!”刘嘉明啊一声叫,他手中已的文件都经看到快会背了,也没找到新的一点,太好了,总算有了新的方向,简直是救星。
海底双尸的面部、指纹和一些牙齿等都被凶手破坏了,几乎是警方想到什么,转头去查,就会发现凶手已处理掉线索。
真是处处碰壁,艰难得要命啊。
“……”家怡有些复杂地勾了勾唇角,轻声道:“跟法证科一起再去现场做一下二勘吧,我们也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方镇岳又给警犬队打了电话,随即一队人齐出发,与法证科和警犬队在唐楼废墟门口集合。
这片区域很大,要拆分好多组去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