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如此违心的话,南初甚至不敢再去看图慎思的眼睛,她挥手挡开了图慎思的胳膊,身体侧转,盯着电脑屏幕:“辛苦了,我好多了,得继续工作了。”
“哦哦,好。”图慎思立刻退到了一边。
“不要待在这里了,一整天了,应该累了。”南初抬手指了下卧室的方向,“去床上……或者沙发上躺一会儿。”
“啊,我不用……”图慎思试图拒绝。
“快去。”南初冒出冷酷的两个字,不容拒绝的命令。
图慎思立马拿了自己的手机就跑,跑到半截还返回身,去玄关处把自己的背包抱在了怀里。
“噔噔噔”的脚步声进了套间的卧房,南初再看不到图慎思的身影。
她像结束了一场拉力赛一般,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没有立即开始工作,垂眸发了好一会儿呆。
屋子里很安静,这之后,只有南初偶尔打电话或者敲键盘的声音。
图慎思像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南初偶尔会生出衝动想去看一眼她,就像看一隻刚到了陌生坏境的胆小的动物。但图慎思到底不是动物,南初的理智堪堪地将自己拉回来,拉到工作上。
九点,九点半,十点,十一点。
墙上的□□状的钟表渐渐指向深夜,南初的工作不停止,图慎思就像她承诺的那样,一直等着。
这等待,简直是对时间的浪费。
但这等待,又给时间划上了特别的意义,南初觉得,她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一个特殊的加班的夜晚。
十一点半,南初不再拖延。
她从桌前站起身,拉开椅子,朝套间里走去。
一跨进门,就是让人心神晃动的画面,图慎思并没有像南初指挥的那样,躺到床上或者沙发上去,她趴在沙发上,手肘支撑着身体,小腿翘起,慢悠悠地晃着脚。
还是在画画,但动作很轻盈,
巨大的向日葵裙摆产生了无数的波浪和皱褶,在腿弯处向下垂去,直挨到地面上。
旁边的斗柜上有一瓶花,南初住进这间房的时候从没特别留意过,但现在,她看见了这瓶花,和明亮的图慎思一个颜色,温柔且灿烂地组成了一副仿若童话中的画面。
南初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图慎思为什么那么喜欢画画,为什么随时都想要画画。
出现在你生命中,那些特殊的,美好的瞬间,存在记忆里怕会遗忘,用相机只能拍下一些客观的实体,而你想要留住的,是完全主观的,旺盛的,直击你的灵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