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烟雾缭绕,一口没抽,兀自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恒新喊了几声,问他晚上想去哪里吃饭,他提前包厢,半晌他才回神,漫不经心地把烧了半截的烟灰抖落,神色寡淡:“随便。”
还是贵公子样,但是又缺了点什么。
赵恒新摸了摸下巴,怎么形容来着,虽然不想这么形容,就那种在暴雨里淋得湿/漉漉的矜贵小狗,周身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脆弱感。
很稀奇,也很撩撩拨人,跟往日懒散从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却还是勾人,女孩子时不时就要朝他看一眼。
赵恒新收了台球杆,递给旁边一起玩的男生,凑过去,“这怎么了,我们沈公子遇见什么事了?”
沈砚舟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赵恒新翻了个白眼:“诓谁呢?”
沈砚舟眼里没什么情绪,垂眸抽了一口烟,脸颊微微凹陷,烟雾模糊出色的五官。
没解释。
赵恒新秒懂,不问了,甚至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心泛滥:“兄弟,我懂。我们沈公子情场失意嘛,不就是一女的么有什么了不起,既然人家不识好歹,我们作为男人也不怂,找别的女人气死她。”
沈砚舟扫了他一眼,看见他脸上那表情,挑了下眉,笑得混不吝,又浪又坏,格外蛊惑人。
抬起夹烟的手,转了个方向,示意某个姑娘,慢悠悠开口。
“信不信,我递个手机,就能有她的联系方式。”
赵恒新脸色一变,警告道:“你别胡来!”
“没兴趣。”沈砚舟脸上那点玩味很快散去,低下头,脖颈线条修长,冷白色的棘突清晰明显。
他把烟撵灭在烟灰缸,声音懒懒散散,警告的意味却很足:“你说话注意点。”
好家伙,说两句就不高兴了。
赵恒新对盛楹并没有任何恶意,不过是想着安慰兄弟,一时嘴瓢了,现在反应过来,也觉得很不妥当。
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背后嘴别人姑娘算怎么回事,他都看不起自己。
他拍了下自己的嘴,道歉说:“行。是我没嘴德,不说了。”
有人过来喊他们两个去玩。
第一次接了电话,没心思玩了,一晚上盯着手机瞧,要不就是面笑心黑地开虐,杀得一群企图在女孩子面前耍帅的男人们直直哀嚎沈爷没良心。
沈砚舟单手插兜,领口松散地敞开,胸腔微微震动,蔫儿坏地嗤笑:“没出息。”
赵恒新鄙夷地想:你有出息,你盯了一晚上的手机?翻来覆去能盯出朵花?
接第二个电话,更绝。
说了几句,骨节分明的手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走。
赵恒新连忙问:“你这是要去哪?”
沈砚舟把外套搭在手肘,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十分招摇:“有事,先走了。”
赵恒新瞪大眼:“不是吧,现在走?不吃饭了?”
他无语道:“你知道多少人为了你过来么?”
结果这厮根本没听入耳朵,对那些巴巴的目光通通熟视无睹,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不吃了。”
有人凑过来,看着消失的身影!好奇问:“谁那么牛逼,一个电话就把砚哥喊走?”
赵恒新好笑又无语,憋屈又无可奈何,最后通通化作一句幸灾乐祸的吐槽:“还能有谁?他家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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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楹觉得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应该表现得还是很豪勇的,但是放下手机,她就不行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打气,她又打开了一瓶啤酒,毕竟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
喝酒!
喝酒壮胆!
盛楹楹不要慌!你肯定能行!
电话响了。
盛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摸了半天的手机才接了起来。
盛楹软声:“喂?你好,哪位啊,干嘛呀。”
沈砚舟顿了顿,察觉到了什么,气乐了:“盛楹,我到了。”
盛楹反应有点卡壳,迟钝得像只小乌龟:“哦…哦,好…好的,你…你等一下,我现在马上,嗝~下…下去。”
沈砚舟嗯了声。
挂电话之前,他低声说:“你走慢点。”
盛楹放下手机,出神了想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做什么,软绵绵站起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地面,踉跄着下了楼。
她喝酒后挺乖,走路时记得沈砚舟最后一句话,要走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