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2/2)

“这匾额倒是劳烦您了。宅子不动,本来就是公主府改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已然很好了。便是如今我夫君成了国公,这宅子也住着心慌呢。”沈昳道。

“至于这摆宴,还得看礼部给的日子,到时候正经接旨的,也不由我们定。内事省就别忙了,我们府上自己安顿就是了。”沈昳推拒道。

“夫人实在客气了。陛下早先也有话的。何况这么大的事,内事省如何能不管?夫人只管放心,到时候内事省一定好好办。今儿一早,臣也嘱咐下面人了,赶紧赶制公爷和夫人的礼服和常服。”

“那实在是深谢安大人了。也千万替我和公爷给范大人带个好。我们都年轻,这两年许多事都有劳您两位帮衬提点了。”沈昳起身就是一福。

惊的安大人忙起身作揖。

两个人客气许久才叫人去摘了如今的匾额,换上新的。

新的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做好,只能说陛下应该早就告知了。

大概是阮英招离京的时候,就已经预备了。

送走安大人,沈昳马不停蹄的进宫谢恩。

太后照常不见,沈昳就去皇后那谢恩。

皇后倒是见了,也不过例行几句闲话。

沈昳又去了紫宸宫外跪拜了一下,身为臣妇,就不去亲自见陛下了。

得了陛下一句知道了,她就出宫回府。

刚回来,就见沈家派人来贺喜。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没人来,讲究下午不见客。

比起沈昳的忙碌,怡康侯府显得气氛十分奇怪。

圣旨昨日到了,卢氏只按着规矩接旨,随后也好好送走来人。

只是过后,一言不发。

阮英奇也明白,这府里的爵位与他无关了。

他性子也是随了卢氏的。

十二岁的阮英奇拉着卢氏回到屋里:“母亲别难受,不是什么要紧事。”

“你可知,你祖母过世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她留下了遗愿,就是日后叫你袭爵?”卢氏问。

“儿子不知道,如今知道了。”阮英奇亲自给卢氏倒茶:“母亲,儿子还小,许多事不懂。但是也有许多事懂了。父亲先前就一直想给二哥请封。如今他从东陵回来,也算是有功。陛下顺势就准了。给他就给他。”

“我的儿,你不委屈吗?为娘替你委屈。替我自己委屈。”卢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是继室,比不得嫡妻尊贵,可这些年,哪一样没做好?”

卢氏摇头嗤笑,像是笑自己:“你父亲偏爱庶子,竟到了如此地步,你一个嫡子日后要看庶子的脸色活命。我替你不值。”

阮英奇咬唇:“母亲,我还小。”他也叹口气,只是少年人的叹气,跟卢氏这样看透又无奈的叹息不一样。

“您不是一向鼓励我好好念书?正好。爵位给二哥没什么不好的。左右总要降爵,一个伯爵罢了。我好好念书,过几年,总会有功名。那时候,父亲总不会看不见。若是他还有一丝愧疚之心,就该帮我一把。有个实实在在的官职,比爵位强。”

防备至此

“我儿有志气。”卢氏勉强一笑。

只是自己不要和人家不给,那总是不一样的。

卢氏已经很长时间没从这种抑郁的心情里走出来了。

她心思深,却也对怡康侯是有情的。

怡康侯不顾她这个正妻脸面,行事实在叫她看不懂也不能理解。

自打怡康侯执意给庶子请封开始,他们夫妇就越发走远了。

她不能想象自己的儿子以后要给庶子低头的场面,那令她愤怒又委屈。

如今怡康侯如愿了,卢氏也是越发对他灰心。

不过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想,我不能灰心。我还有孩子呢。

“你说的对,今日起,就好好念书吧。卢家也不是一无所有。你父亲但凡还认你这个儿子,总不会一点愧疚都没有。确实不必争这一府得失。”卢氏摸摸儿子的头发:“日后为你,娘也会好好的。”

阮英奇点头,浅笑了一下。

他当然也伤心。

爵位得不到伤心,可最伤心的是父亲的偏心。

只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要说他小小年纪,从自己这两个庶出兄长身上还真学会了些什么。

二哥削尖了脑袋想要的爵位要是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三哥说不要就不要了?

三哥能放手的那么快,那么不拖泥带水,那是不是说,这个爵位也不见得是好的?

三哥是庶出的,都能走出自己的路,过几年,自己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