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孤注一掷交给顾亦铭。
少年抽了抽通红的小鼻子,天真的妄测,总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吧
洪山医院位于洪山脚下,和顾亦铭的别墅一南一北,相差几十公里的距离。
许苑循着光亮的方向走,灌进肚子里的水一点也不管饱,明明先前喝了那么多,可没一会他的小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安静的道路上偶尔滑过疾行的车辆。
若是原来许苑必定会直接拦住车辆,央着好心司机捎上自己一段,再者搬出自家的顶级alpha,承诺足够的好处。
可现在许苑却不敢了。
小小公子一个不慎从月梢掉进凡尘,挣扎于囹圄,用那双一尘不染的眸见识过太多的罪恶和折磨。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许苑无法预知那些寻常皮囊后装着怎么样灵魂。
他是被拔掉翅羽的鸟,是割了鳍的鲤,困宥于生锈的牢笼,再也无法抱着一腔孤勇无畏地向前
原来长大,也意味着害怕。
许苑饿得头昏眼花,小腿酸软地就快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一片闪烁起老旧电视上的黑白水花。
小家伙一边走一边为自己打气,“别别怕一定会见到爸爸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奔向充满幸福的未来。
天慢慢亮起鱼肚白,火红的朝霞在最远处铺开赤红鎏金的鱼鳞,少年周身被度上一层暖光,只身跋涉的样子像孤独的朝圣者。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长安经过许苑的身边,开了没多远没又退了回来。
车窗被摇下,司机侧过头:“需要载你一程吗?”
许苑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脚底也磨出了水泡,他很需要,可他不敢。
司机还在好声气的等着,正当许苑踌躇不定时,副驾上的oga突然捂嘴咳嗽了一声。
oga惨白的脸色陷在座位上,看上去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不等池洛说话,司机笑呵呵地解释,“他怀孕了反应还挺大的我们才从医院查了回来”
“要把你往前带带吗?”
原来这个oga也要当妈妈了啊
许苑的心被软软地蛰了一下,有如惺惺相惜。
少年放下了警惕,感激地欠下身:“真是太感谢您了”
银色的车体很快消失在无人的山路。
时间走上无法返回的单行道,命运的指针再也无法拨乱反正。
顾亦铭脚不沾地赶往医院已经是二十多个小时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