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至今行踪不明,又和蛟龙、破军扯上关系,怎么想都不会是巧合,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哇……真的好暖和!”大风紧贴着他的后背,恨不得把衣服全撕了黏着不放,她连续咽了几口沫,眼里的渴望也越来越无法控制,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贪婪起来,亢奋的道,“给我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吧,虽然我是女的,可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别化形成这幅模样了,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让我看看你的原身好不好?我见过神鸟族,虽然因为关系不好没打招呼就走了,但是它们都很漂亮,你是皇鸟,你一定更好看吧……”
萧千夜的唇角扯起了一抹平和的笑容,他把被扯下的衣服拉了回去,细长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回道:“好。”
“真的?”大风开心的蹦起来,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瞬他掌心荡起的黑色漩涡,一柄黑金色的长刀从手下闪电一般击出,直接洞穿她的胸膛将她一刀钉入了身后的冰川里!不等大风反应过来,古尘微微偏转,是昆仑山对付魔物的封十剑法在凝固剑气,眼见着十道凌厉的剑光如苍穹一样的笼罩下来就要将她全身冰封之际,银色的羽翼赫然抖动利刃般击出,那些比刀子更加恐怖的羽毛竟然能打穿封十的冰封,强行阻止了封印的进度!
“你……古尘?”大风凛然神色,这才明白遇上难缠的角色了,一改方才笑嘻嘻的小女人模样,一双尖锐的眼睛终于暴露出魔兽独有的凶狠,但她只是飞速瞄了一眼他手里有几分眼熟的长刀,然后就更加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萧千夜,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带着浮世屿皇鸟的火种,可你不是她!你拿着古尘,我记得那应该是帝仲大人的东西,他失踪好多年了,古尘为何会流落你手?”
“大风,你真是信息闭塞的让人想笑,但凡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该知道这一年多都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萧千夜淡淡回答,“若非你杀了军阁那么多战士,以你现在这幅大大咧咧的模样,我兴许不会太为难你,可你既然动了手,那我也必不可能放过你,呵,脑子这么不灵活,下半辈子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在飞垣的大牢里蹲着吧。”
话音未落,六式的刀气在封十的基础上二次封印,她被双重力量逼得几乎无法维持化形之术,就在巨大的原身即将暴走的瞬间,萧千夜指尖勾起黑金色的线,转瞬就将大风关入特制的鸟笼中,伴随着掌下神力的流动,鸟笼也在奇迹般的缩小,直到可以被他单手提起来之后,他才终于轻哼一声提到了眼前,探手从缝隙中深入,直接从她身上拔下翎羽收好。
“这是什么古怪的术法?你、到底是谁?”大风惊讶的看着自己,她已经恢复了原身,但是只有一只手那么大,而且还被关入了一个黑金色线状鸟笼?这些线和之前重创她的金线似乎如出一辙,但力量上有显而易见的差异,明显是出自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神力,她呆呆看着萧千夜,虽然面庞陌生,但那双金银交织的眼睛却让她一下子想起来一个名字——不错,就是那双眼睛,上天界战神帝仲的眼睛!
他提着鸟笼也不继续和大风废话,走出雪溶洞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远远的能听见青鸟的鸣叫声从外围传来,他一刻也不停歇,立马光化追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生气
叶卓凡已经在草海和古树林交界处焦急等待了一晚上,在他落地之后掌心的间隙之术一瞬散开,将里面昏迷着的五六个雪莲族全部甩了出来,他急忙联系了赵晋过来先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眼下青鸟将整个右侧出路围得水泄不通,原以为一定会是一场艰难的恶战,谁料这一晚上大山深处安安静静,直到天色慢慢亮起来,大风的踪影也没有出现。
他心急如焚,又不能返回那个雪溶洞查探情况,而当他尝试和沥空剑上云潇的魂魄说话之时,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然后“咔嚓”一下锁住了剑鞘,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无奈之下,他只能不停的望向远方,直到视线里终于出现熟悉的白色光芒,像一束淡淡的流星朝着自己的方向坠落,萧千夜就是从那束光影中踏出,他在落地的一刹那因失去平衡而踉跄退了几步,一把扶住旁边的古树才勉强站稳,但他第一个动作却不是去看手里提着的特殊鸟笼,而是眉头紧蹙痛苦的抬手抚摸了一下耳坠,叶卓凡立刻上前扶了一把,低道:“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将手里的鸟笼烦躁的塞给叶卓凡,这时候耳坠上依附的一魄才悠然荡出回到剑灵上,萧千夜奇怪的看了一眼沥空剑,总觉得剑灵上的魂魄似乎是在闹脾气,没等他说什么,叶卓凡和笼中的小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一会,惊呼脱口:“这、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大风?”
“嗯,好在和山鬼一样好骗,免去了一场恶战。”萧千夜喘了口气,感到耳根处的疼痛缓和了不少,他一时没心思分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匆忙往青鸟巡逻的方向望了一眼,再看越来越亮的天色,正色道,“卓凡,先命令他们收队吧,大风被我关在鸟笼里又受了重伤,它跑不了的,你先带着它回去,和元帅那边也汇报一下,然后让赵晋和几个队长一起到小秦楼等我。”
“好。”叶卓凡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解,但还是一口应下,他脱下衣服将鸟笼包裹起来,想了想才嘱咐道,“你先在古树林避一会,等收了队你再回城吧,我会支开巡逻的人,避开小秦楼附近。”
萧千夜点点头,靠着古树席地而坐,心神不宁的摆摆手,在叶卓凡匆忙离开后,他才咯噔一下跳起来,想起来沥空剑还被他扣在腰上忘记要了回来,他无奈的抿了一下嘴,扶额郁闷不已——抓捕大风倒是意外的顺利,只不过从他踏出那个雪溶洞开始,耳坠就一直隐隐作疼,他本就不擅长术法的施展,这一阵一阵的钻疼之下几次险些从高空摔下来,好不容易找到卓凡,没等他问一嘴云潇到底怎么了,他又跑的飞快一下子没影了。
他心中暗暗着急,但还是耐下心看着青鸟开始收队回城,自己也借机稍微休息一会,其它的事情只能等一会回小秦楼再说了,该不会是因为火种在自己身上,又隔得太远让她难受了吧?
他默默闭上眼,本只是想稍微小憩一会,但就这么眼睛一闭一睁之下,清晨的微光已经被黄昏取代,他诧异的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轻靠着古树就睡过去了一整天!?怎么回事,他虽然是为了追捕大风一夜未眠,但是一直精神高度集中没有丝毫的困意,怎么会好端端无知无觉的睡了这么久毫无察觉?
“帝仲?”忽然,他按着额头低声叫唤,甚至以上天界的神力在自身游走找寻那个共存的意识,可是脑子里安安静静,没人任何声音回复他的呼唤。
他心中一沉,不再耽搁起身回到小秦楼,叶卓凡早就在大堂里踱着步等他了,见他终于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锁好门窗,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鸟笼说道:“我已经向元帅和常大将汇报过这次的剿魔行动,只不过暂时未将大风的情况具体告知他们,千夜,这东西被你关在鸟笼里虽然跑不了,但我们好像也没办法打开,你这术法到底能支撑多久,是转移到东冥大牢里去,还是直接杀了省事?”
他烦躁的转动着古尘,下意识的抬头往楼上的客房望去,半晌才答非所问的回道:“你们先坐,我一会就下来,不仅仅是大风,飞垣还有不少外来的魔物,是要先商议下怎么解决才行。”
“哦……好。”叶卓凡看出他的不安,只是给大堂里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解下沥空剑交还给他,又尴尬的轻咳一声,把他拉到身边小声的提醒,“剑灵还给你,不过……不过她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萧千夜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回忆着耳坠上那股刺痛,自言自语的问道,“谁惹她了?”
“不知道。”叶卓凡识趣的退到一边,找了个位置,脸上竟然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闪过,他奇怪的看了看对方,还是将沥空剑收好匆忙来到三楼的客房,门是虚掩的,云潇一个人坐在桌边双手拖着下腮,表情呆滞的看着眼前明灭跳动的烛火,一直到他走到身边连续喊了几声,她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顿时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气呼呼的望着他咬紧了嘴唇。
“你怎么了?”他担心的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本想直接问她火种和帝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脸就被一把拍开,云潇紧咬的唇上竟然隐隐带了几分杀气,缓缓握紧了拳,他吓了一跳,两个人僵硬的对视了好几秒之后,连时间也停滞了一般,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尴尬的重复起最初的问题,“阿潇,你怎么了?我离开一天,谁惹你生气了?”
云潇微微一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问?”
“我……”他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云潇已经按着他肩膀直接将他撵了出去,还冲他恶狠狠“哼”了一声,他赶紧上前一步用手肘抵住快要关上的门,没等他反应过来,云潇一把拉开门,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抬腿用力踹了过来,他只能退了一步,但那一脚的力道就像个爆发的小狮子,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得不抓着扶手直接从三楼跳回了大堂。
然后一个茶壶从三楼毫不客气的对着脸砸了过来,他顺手接住,又“噼啪”一下被烫的重新丢回了地上,伴随着清脆的破碎之声,云潇的声音也像怒到恨不得吃人的母狮子,指着鸟笼里目瞪口呆的大风骂道:“抱得那么紧,你和她生孩子去吧!”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加上更加用力的摔门声,大堂内的军阁众将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又尴尬的扭过头假装没注意,但还是有人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叶卓凡早就察觉到剑灵上的魂魄有些不对劲,这会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憋着笑把萧千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刚才就和你说了她不高兴,现在你信了吧?”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毕竟是曾经的长官上司,又是帝都出身的权贵公子,就算是当年的高总督,明面上也还得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么被个姑娘家不留情面的一脚从三楼踢下来,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过身看着鸟笼里关着的大风,想起来这家伙扑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挖开胸膛的模样,再想起耳坠上一直隐隐的痛,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云潇是在为什么生气,叶卓凡暗搓搓的推了他一把,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的训道:“刚才还问我谁惹的她,这不明显是你自己惹的吗?”
“当时的情况……”他努力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却听见几个属下哈哈大笑起来,连一贯沉稳的赵晋都喜笑颜开的调侃道,“少阁主,您还是先上去哄哄吧,女人发脾气这种事情,是越拖越完蛋的,我们反正也累了一天,倒是不介意先吃点东西再等您一会,上次我见着云姑娘,还觉得她像只温柔的小鸟,这会凶的……像头母狮子一样恐怖,咳咳,快去吧,拖久了更麻烦。”
“赵哥不愧是结了婚的人,经验丰富嘛。”身边的队长借机挖苦了一句,萧千夜沉吟了几秒,也放心不下火种和帝仲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再回去找她,谁知他走过放着鸟笼的桌子之时,里面的大风挑逗一般的挥了挥翅膀,鸟魔凑热闹的眨着眼睛,朝着三楼客房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惊呼,“原来是她!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浮世屿皇鸟!喂,你个死骗子,快带我上去见她,大家是同类,她一定会救我的!”
“闭嘴!”他本来就被搅得大为不快,又听见这家伙叽叽歪歪的一顿牢骚,更是脸色铁青的骂了一句,鸟魔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哀求,“我是被夜王强迫才会跑到这里来的,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来飞垣了好不好?要不、要不我给你生个孩子,这样我们就算亲戚了吧,我和她是同类,和你是亲戚,你怎么着得给我一次机会……”
话音未落,古尘砍出一道光覆盖在鸟笼上,直接阻断了大风的声音,他气的额头暴起青筋,几个属下却笑的更加暧昧了。
魔兽虽然强大,脑子倒是一根筋,要不是见过它大开杀戒的场面,谁又能把这么蠢的东西和那只恐怖的鸟魔联系在一起呢?也只有傻乎乎的魔物,才会不知死活的在这种时候继续高谈阔论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吧?
:告白
他再次站到三楼客房门口的时候,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无名的紧张让肩背情不自禁的僵硬起来,又听见下方大堂里传来同僚憋不住的笑声,更是头皮发麻的呆站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推门走进去。
云潇就坐在桌边,还是一样用双手拖着下腮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一直到他又一次走到她身边,连续喊了几声之后她才木讷的抬起头,短暂又尴尬的对视之后,眼见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又要原封不动重演之时,萧千夜眼疾手快直接锁上了门,他也不敢往窗边靠过去,生怕下一脚会直接将他踢出小秦楼,只能往床边躲了一下,抱拳道歉。
她的拳头就那么结结实实的砸在胸口上,又被一把抓住强行揽入了怀中,萧千夜赶紧抱着不让她跑,云潇气的脸色通红,想起雪溶洞里大风紧紧粘着他上蹿下跳的模样,她当时就想跳出来把这两家伙一起揍了,可又听见关于破军的消息不得不忍着一口气以免暴露,她就眼睁睁看着大风从前胸摸到后背,从耳根嗅到鼻尖,那样放肆的举动没能让他有半点抗拒,真就为了套话一动不动的坐着!
“你、你……你很享受嘛。”好半天,云潇怨气十足的嘲讽起来,只觉一阵气血上涌,脸上交织着悲伤和委屈,奋力的挣脱他的手,无力的坐在床边抱膝,她的脑中混沌一片,但开口又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一抬眼瞪着他气势汹汹的问道,“她确实和我算是同类,但她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身材好,要不然、要不然你怎么那么投入!”
萧千夜百口莫辩,大风是将他误认成浮世屿的皇鸟才会死缠烂打的粘着不放,而当时他满脑子都只有破军一事,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关心那只鸟魔到底都在自己身上干什么?
“身材……”云潇忽然低头,眉眼间掀起了几丝奇怪的神情,她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了好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探入衣服中揉了一下,这个僵硬着的动作之后,她的脸庞“唰”的更加通红,支支吾吾的道,“化形之术又不是什么很高深的东西,大风化形之后的模样,也就这里比我大一点罢了,难道你喜欢她那样的?我、我也不是不可以改变一点点……”
话音未落,萧千夜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云潇的额头上,忍着笑,感觉眼前的云潇和大风之间真的有种莫名其妙的相似,简直就像是如假包换的同类,又骂道:“你也是个傻子吗?怎么脑回路跟那家伙一模一样?蠢货。”
她摸着额头红了眼睛,委屈巴巴的背过身不看他,嘴里却还嘀咕着喋喋不休:“反正你也没拒绝,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你是帝都出身的公子哥,又身兼要职,什么五公主顾小姐柳飞飞之类的肯定也不少吧,她们要是这么粘着你,你肯定也乐不思蜀,要是再主动一点,你早就和她们生孩子去了!早知道当时我就不陪师兄过来了,耽误你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了。”
一下子被她翻起曾经的旧账,萧千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手心手背全是冷汗,但云潇却反常的沉默了下去,她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奇怪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忽然神情就变得落寞无比,咬住了下唇,低低的问道:“千夜,你想不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