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节(1/2)

:半心

帝仲心中多有疑惑,并未答应而是继续往皇陵最深处走去,他刚才说的话似乎已经通过壁画上摇曳的死士魂魄传到了墓主人的耳中,这一路虽然寂静无声,但没有最初进入甬道之时那种诡异骇人的感觉,很快他就嗅到了熟悉的龙血味,无疑是数万年前和他在上天界外围一战黑龙之血的气息。

长明灯无风自动,烛火被血光点缀成迷离的深红色,果然如唐贤所言,原本摆放棺椁的地方是一个圆形湖泊,一个身着龙袍,已经苍老到看不出人形的男人仰面漂浮在湖中心,围着这片血湖,有九个空空如也的镂空石柱,不仅上面的九龙宝器不翼而飞,连站立其中的死士也被人破坏变成了碎渣。

“这是……”剑客的目光在剧烈的颤抖,唐贤却不可自制的大笑起来,指着其中一个石柱讥讽,“我确实帮秦午夺回了皇位,让他继续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皇帝生活,我没有骗你们吧?哈哈哈哈哈……”

“唐贤!”忽然间,一个厚重的声音从湖心传来,震得整座皇陵宛如愤怒的狮子,众人一起往血泊中望去,漂浮其中的秦力睁开了眼睛,依然是千年前一统天下时候的威严,只是声音带着道不尽的憎恨和刻毒,大失风度的咒骂,“你这个阴险小人,你竟然敢欺骗朕,不仅以虚假的法术重塑皇宫假意夺权成功,事后还骗走传国玉玺回到皇陵毁坏死士石雕,盗走九龙宝器,如今你竟还有胆子回来,朕势必要将你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唐贤和湖中的人针锋相对的互望着,竟然毫无片刻前初入皇陵的紧张,反倒冷哼一声淡然的回道:“说你是明主吧,你明知自己的子孙秦午是个昏庸无能的废物,依然舍不得将皇位禅让给更加有才能的人,但说你是个昏君吧,你甘愿以这种不生不死的方式守护这座流岛的根基,秦力啊秦力,你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令人尊敬,又令人不齿。”

秦力沉默不语,只有唐贤的笑声一声比一声讥讽,直到剑客再也按捺不住的拔剑抵住他的喉间,他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血泊中漂浮着的男人:“明明是你在做着这个荒诞的千载皇帝梦,我不过是帮你实现了梦想而已,秦午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清楚楚,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没有一个人服他、敬他、护他,他只是运气好有着你的血脉,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帝,仅此而已罢了。”

“住嘴,不许你侮辱主公!”剑客冷声警告,锋利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皮肤,唐贤不为所动的站着,冷哼,“我侮辱他了吗?当年第一次进入皇陵后室,我曾答应他驱除叛军,剿灭反王,扶持秦午重登皇位,我做到了,我甚至如约将那枚凝聚了皇陵神力的龙戒转交给了秦午,让他获得了命令万千死士的能力,秦力,枉你自恃为千古一帝,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不是秦午这种窝囊废能救的?可你还是不肯放手,固执的要将权力掌握在手中。”

“朕以一己之力守护这个国家,他们自当尽忠尽力,辅佐朕的后人千秋万代!”秦力终于高呼反驳,那双在血泊里浸润了一千年的眼睛透出和黑龙一模一样的野心,湖水受到影响开始沸腾,整个地宫一瞬间被血雾笼罩,秦力的声音揉杂在雾中,时远时近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朕登基后不久,有谋士进谏说发现流岛地基出现裂缝,朕御驾亲访,果然在苍梧之海发现了一条极为危险的沟壑,内部有持续不断的轰鸣声,朕寻遍天下奇人异士,得知这是一条远古黑龙受伤坠落的地方,或许就是因此误伤了地基,它曾在此休养生息,附近更是残留着大片灵力强大的血泊,于是朕最终决定在此地修建皇陵,并将所有的血泊提炼成珠,制成了九龙宝器。”

“朕将传国玉玺作为皇权的象征留给了后代,其余八件则带入皇陵,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其中强大的万年龙血珠之力稳固流岛地基,直到反王叛乱,秦午千里迢迢求助于朕,朕这才托你相助,甚至在夺回皇城之后将龙戒转交给他,作为谢礼,朕另外赠送了你一对凤钗,并将当年殉主的其中三名禁卫唤醒,命他们全心全力的辅佐你夺回政权,可是你这个卑鄙小人,不仅以法术骗朕,之后还重返皇陵将剩余的宝器全部盗走,甚至毁坏了禁卫石雕,致其彻底死亡,你、太过分了!”

“那是你蠢!”唐贤毫不客气的回答,反唇相讥,“我是个盗墓的,师祖、师父、师叔师兄一门全是盗墓的!比不了你们皇家血脉出生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的条件我做到了,我要的东西,可就由不得你给不给了。”

秦力一时哑言,唐贤的眼睛宛如尖锐的猎鹰,扫视着这座被他破坏的皇陵,咯咯冷笑:“干我们这一行其实有很多规矩,谁让你的九龙宝器太厉害了,让我宁可破坏规矩也想铤而走险,我从秦都返回之后就从秦午身上偷偷灌了血液,然后骗到了传国玉玺,之后我立刻带着鹰巢众人第二次进入皇陵,我研究过死士的弱点,只要在其苏醒之前毁坏额心血印,就能让他们依附的石雕彻底损坏自此消散,是你误以为我是回来向你汇报战况的,这才毫无提防的给了我可乘之机,说到底是你狂妄自大,还以为自己是一千年前被万人敬仰的开国大帝,以为我会对你恭敬有加、俯首称臣呢?”

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血泊在秦力的愤怒下宛如烧开的滚水开始沸腾,唐贤的神色却是出奇的镇定,淡淡笑起:“师祖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将那些规矩挂在嘴边,说死人也有死人的坚持,不可对逝者无礼,更不可违背和亡者的约定,否则必将遭受无法预料的报应,呵呵,我自幼反感那些说辞,从来不按祖训遵守规矩,到头来真的栽在大墓里,我也毫无怨言。”

这样坦荡荡的话从一个盗墓贼的口中说出,难免让人唏嘘的叹了口气,帝仲的手指一直抽扯着金线深入到流岛的根基检查,终于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指着沸腾的血泊,面色严厉的追问:“那条黑龙被我和煌焰所伤逃走,它砸下来之后撞入苍梧之海致使海水左右分流,这才影响到了流岛的地基,但并没有破坏的很严重,这种程度的损伤不会造成碎裂坠天之灾,只会让境内频繁的爆发地震、海啸等灾害,你现在所用的法阵,和上天界的‘血荼大阵’异曲同工,确实可以稳定地基减少自然灾难,我很好奇,当年是什么人告诉你地基出现了裂缝,他又是怎么知道这种法阵的?”

秦力一惊,一千年前的景象宛如昨朝历历在目:“那是一个周游流岛的旅人,他似乎身负某种异能,能清楚的感知到流岛最深处的灵力流转,他向我谨言之后我也曾多番调查,但确实如他所言,短短十年的时间,九嶷山附近发生三起大地震,好在这里人迹罕至才没有造成大难,我也是按照他的建议将皇陵修在苍梧之海的裂缝里,因为此地有着灵力深厚的龙血,正好可以弥补大阵所需要的力量。”

帝仲和萧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换了神色,秦力的心中却风声鹤唳,低低追问:“莫非……他也在骗朕?”

“他应该不算骗你,因为除了上天界,没有人能看清楚流岛地基的真实情况,他只是说出了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并做出了推测而已。”帝仲笑了笑,有几分感慨、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敬佩,“你是个好皇帝,为了一个推测甘愿牺牲自己,为流岛的百姓换来这一千年的安稳生活,可既然如此,你就该清楚秦午不是明主,你不该一意孤行继续捧他上位,这会让你苦心保护的国家面临另一种灭顶之灾。”

“秦午是朕唯一的血脉。”秦力的声音略略颤抖,不甘心的咬牙,“朕身陷大阵无时无刻都在忍受折磨,为何上天还要断了朕唯一的血脉!”

帝仲上前一步,古尘的刀柄抵住额心,低声承诺:“真正的血荼大阵不是你一届普通人能承受的负担,你之所以能稳定地基,是因为地基本身并没有遭遇毁灭性的破坏,并且黑龙之血确实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秦力,我以上天界之名保证可以放秦午一条生路,也可以保证这座流岛不会碎裂坠天,但你要告诉我——九龙宝器,究竟还藏有什么秘密。”

秦力脸色惊变,那柄细长的黑金色古刀,勾起了无数充满神秘的传说,让他震惊,更让他疑惑:“大人真是上天界之人……为何无故来到此地,九龙宝器对普通人而言确是无上珍宝,对上天界而言,又和玩具有什么区别?”

“你不必知道原因。”帝仲的语气出奇的冷漠,他弯腰将手探入血泊,闭目感知了许久才继续说道,“黑龙败于我手,是我砍下了它的首级悬挂在极昼殿,我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它,九龙宝器的摆放位置是有讲究的,它们应该关联着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西,而这个血湖所拥有的也不仅仅是龙血之力,若是我猜的没错,正是因为唐贤盗走了全部宝器,砸坏了死士石雕,导致法阵出现了变数,所以流岛才会忽然被魔气浸染,短短几年时间就让家禽病死粮食枯萎。”

“呵呵……”秦力摇头叹息,抬手指向正前方已经被砸碎的一个石柱,如实回答,“皇陵建成之际,朕在那位谋士的建议下以龙血为引缔结法阵,又以九龙宝器摆阵镇压其魔气,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那根黄金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内……是那条黑龙的半心,唐贤破坏了皇陵,盗走九龙宝器,致使黄金权杖丢失,这才导致龙血中的魔气无法压制,侵蚀了土地。”

“半心?!”帝仲倒抽一口寒气,当年他斩下黑龙首级之后,龙身被煌焰以赤麟剑直接烧成灰烬,他根本也没注意那条黑龙是否只剩下了半心!

:追问

帝仲默默回忆着,忽然转向萧千夜认真说道:“古尘虽会导致伤口不愈,但它本身就是龙神的分身,那一战古尘对它的压制力其实并不严重,但赤麟剑的特性会导致伤口持续灼烧吞噬灵力,它确实一直更加避讳煌焰不敢与其交手,如果它真的被赤麟剑伤到了要害,为求自保直接切除半心应该是当时最为稳妥的做法。”

萧千夜紧握着骨剑,手臂青筋暴起,无数猜测伴随着无数可能发生的结局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闪烁,咬牙问道:“那半颗心……真的能消除它留下的龙血?”

帝仲习惯性的转动古尘,而刀中龙神也在认真思考着,终于,一个久远前若隐若现的记忆浮现在脑中,让他发出一阵惊呼立刻通过玉璧显影,又惊又喜:“大人,公子,我与溯初相识的时候,由于并不清楚我身上的骨肉血液会对她造成严重的影响,所以相互切磋比试皆是全力以赴,她确实曾被我误伤过一次,我急着收手救她,又不慎将龙血滴入伤口,之后才发觉火种天生的能力不仅无法治愈龙血,反而会因此颓靡不振,那时我按照寻常的方法将龙鳞碾碎涂抹伤口,但伤势依旧不见好转,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她将原身收小吞入心中前往浮世屿疗伤,此行路途遥远,她又昏迷不醒,大约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我才找到浮世屿的位置,溯就在靠近我心脏的地方沉睡,但伤口真的奇迹般的好转了。”

小白龙若有所思,似乎在为自己数万年的疏忽而惭愧不已,低道:“到了浮世屿,溯只是略微休息就恢复了健康,火种本身就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加上又过去了几年时间,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是火种通过时间缓缓恢复,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溯竭尽全力的比试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拥有相同能力的人,我一直觉得和她结伴同行的旅途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直到那件事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只要靠近我她就会不舒服,可她还是愿意陪着我到处冒险,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对她所知甚少。”

古尘微微颤抖,曾经刻骨铭心的友情如今也只剩下让人感伤的回忆,沉吟许久,龙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大人,公子,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虽是事实,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确认过,所以也无法肯定龙心一定能消除龙血对她的伤害,如果你们想尝试,请务必做好万全之策,因为自我和溯相识的第一天开始,我身上的所有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剧毒,我……不敢保证龙心对云潇没有副作用。”

皇陵一片死寂,帝仲闭目沉思,睁开眼睛的同时发现萧千夜正在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一个刹那,两个形同陌路的人仿佛忽然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同时转向唐贤逼问:“黄金权杖在哪里?”

唐贤哈哈大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区区一介盗墓贼,竟然还能在生命的尽头遇到传说级别的大人物!他紧盯着帝仲手里的古尘,然后将视线长久的落在萧千夜的身上,这几年许许多多震惊的传闻身临其境般的从他眼底掠过,让他兴奋的握紧了双拳,低道:“我盗走九龙宝器之后,发现在其黄金的外表下,每一件内部都藏着一颗万年龙血珠,黄金并不值钱,秦都的传世宝物到了其它流岛也没有太多的价值,只有那几颗力量强大的龙血珠最为珍贵,于是我便将九龙宝器上的龙血珠全部拆除,重新镶嵌了其它品种的珠宝拿去山海集卖了,至于剥下来的那几颗龙血珠,一颗给了辛摩族的缙河,两颗给了龙傅,我自己也吃了一些卖了一些,黄金权杖……呵呵,那个确实最特别,我拆不下来,还在鹰巢放着。”

帝仲和萧千夜不约而同的互换了神色,一人拎着秦午扔到湖边,一人直接将唐贤推给了三名死士:“剩下的是你们秦都的国事和家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秦力目光顿缩,本能的想站起来挽留又被血湖的力量死死的按住,帝仲微微顿步转身,或是被其曾经的魄力所感,终究还是心一软低声说道:“此座流岛不会碎裂坠天,但土地被魔气侵蚀严重,如果继续放任不管,最多十年必是寸草不生,眼下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借由上天界之手连同皇陵之力将所有龙血魔气覆灭,但这样做——皇陵会毁灭,你也会彻底死去。”

“朕不害怕死亡。”秦力冷定的回答,眼中果真没有一丝畏惧,“朕是秦都的皇,是一统天下的王者!既然子孙昏庸无能,朕也不再力保他的皇位,只求各位放他一条生路,从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绝不干涉。”

“好,我答应你。”帝仲也是认真接话,一直从指尖蹿出的金色光线宛如流星般坠落到流岛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好奇的仰头凝视着天空中忽然闪现的璀璨金光,他非常罕见的动用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法术,强行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又一字一顿严厉的叮嘱,“从今往后,没有人再记得‘秦午’这个人,他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这片土地,一切都会从头开始。”

秦力沉默不语,很久才凝视着仅剩的三名死士,发出最后一道命令:“护送秦午离开皇陵,你们守护他三年,三年之后各自离去,他的死活,再与尔等无关。”

“是,主公。”三人齐声回应,对着湖面单膝跪地,抬手按住早已不再跳跃的心脏,帝仲冷眼扫过唐贤,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去。

回到苍梧之海的岸边,黝黑的海水正在经历最后的平静,伺机而动的魔物仿佛也感觉到了开始逐渐逃窜远离皇陵,帝仲下意识的转动着古尘的刀柄,似乎是在和身边的萧千夜说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人心真是这世界上最为难懂的存在,秦力是一位开国之君,有着常人不具备的深谋远虑和雄才伟略,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去维护流岛的根基,可如此一个开明的君主,也会对无能的后辈心生护短,酿成大错。”

“秦午昏庸无能,能借着祖上的庇佑捡回一条命重新开始已经是万幸了。”萧千夜冷淡的接话,并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略一沉默轻笑一声,“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个自幼享尽荣华富贵的花花公子,即使你给他新生的机会,秦力甚至还让自己的开国功臣继续为他护航三年,但我总觉得三年后一切仍会回到原点,他还是那滩扶不上墙烂泥,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帝仲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眼中仍有一丝期待:“秦力自己也曾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刚苏醒的那会,也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做到如此地步,哪怕把自己搞的一无所有,最终也没有选择背叛。”

萧千夜没有回话,那段过去他一分钟也不愿意多想,但帝仲却感慨万分的笑起:“不,不对,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当你苦寻半年在黑棺里找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知道你是真的想拉着飞垣陪葬,那一年只要你退步,如今的飞垣就是海下的废墟,没有任何人能逆转战局,千夜,她死过一次了,属于人类的一切原本都该消失在那一天,但她还是想要回到你身边,可是这一次,没有人能保证龙心能消除火种中掺杂的龙血,这一步如果走错,后果你要有数。”

萧千夜转身看着帝仲,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些异常,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声音丝丝缕缕直接传入心底,质问:“你会不计后果吗?”

帝仲沉默着,极力凝聚自己在这一秒莫名有几分溃散的神智,神裂之术的躯体从最初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后渐渐麻木,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我会不计后果,因为我知道最坏的结果。”

“我也知道最坏的结果。”萧千夜终于给出了回应,心底有沉沉的冷意,“谷主曾经问我,如果真的和你动起手来,我有多少胜算?”

“是么……”帝仲异色的眼眸里是他不曾见过的光芒,第一次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以你现在这样日暮西山的状态,不会超过三成吧。”

“如果你和破军动起手来,又有多少胜算?”萧千夜并未质疑,而是直言不讳的继续追问,帝仲的眼里有杀气,将手按在了胸口正中,唇角露出讽刺的笑意,“大概也不会超过三成吧,这还得是破军被煌焰束缚在躯体里无法挣脱的胜算,否则……神裂之术的极限是和他对战三天,我没有任何把握能在三天内杀了他,他是神界的逃犯,若非上天界的力量之源本就起源于神界天帝,恐怕早就没有人能限制他的无限扩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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