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我是来给你把断肢接回去的。”飞鸢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白兆霆目瞪口呆的咽了口沫,虽说对这个陌生人还算信任,但人家说能把已经被砍断的手接回去,还是让他难以置信。
“这几天阿琅和公子谁也不理谁,半句话都没有说过,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与其大眼瞪小眼对着他们发呆,干脆找点事做。”飞鸢检查着断臂的伤口,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他用自己的火焰小心抹过,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寻常的小事,“我族的火焰有很强的修复能力,但是对外族使用的话力量会大打折扣,万幸公主伤的不算很重,伤口也还很新,断臂接上之后至少还得保养个三年,这期间不要提重物,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五年左右应该就能痊愈了。”
“真、真的?”白璃玖又惊又喜,又有更多的担心情不自禁的溢于言表,飞鸢点点头,认真回答,“当然是真的,女孩子落个残疾,又不好看又不方便,一个大男人砍女人的手当做威胁,真让人恶心。”
提起这件事,白璃玖忽然坐直了身体,她愣愣的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咬牙指了指白兆霆腰间的军刀:“二哥,这个借我用一下。”
白兆霆警觉的按住武器,顺势转了个身不让她抢夺,白璃玖的眼泪“唰唰”直掉,这个孩子像一颗长在她身体里毒瘤,可笑的是她竟然是靠这个毒瘤才苟活了下来,越想越觉得屈辱难以释怀,她不知不觉用力咬破了嘴唇,两只眼睛迸射出憎恶的光,低道:“二哥,白琥深得大哥信任,不仅送了他一座豪宅大院,还送了他不少女人,可惜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为他诞下子嗣,我怎么可以留着这种人的孩子,你把武器给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阿玖。”白兆霆淡然的按住妹妹的手,又心疼又无奈,“身体要紧,这件事以后再说。”
飞鸢倒也不掺和他们兄妹两的对话,见白璃玖情绪稳定下来才熟练的将断臂搭在白璃玖的伤口处,火焰“噗嗤”一声点燃,却在一瞬间的刺痛之后变得温暖如阳,白璃玖受宠若惊的看着看着自己那只被白琥整个切断的手腕,很快她就重新感觉到五指传来微微的灼烧疼痛,但这点疼早已经被兴奋取代,飞鸢耐心的叮嘱:“在彻底恢复之前断口处会一直有火焰燃烧,不过不碍事,要是觉得不方便就戴个手套遮一遮,它不会熄灭的。”
“多谢!”白兆霆感激的看着他,飞鸢只是摆了摆手,探头往隔壁的石室里瞄了一眼又退了回来,白兆霆见他神色不对,压低声音问道,“公子还在用那种法术找寻天工坊的韩公吗?”
飞鸢点点头,无奈的托腮自言自语的嘀咕:“他本来法术根基就不怎么样,现在被封着两处穴脉更是雪上加霜,点苍穹之术来自上天界,是他们统治流岛最为重要的一门法术,据说可以引出大地的元素精灵,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密切关注着流岛的一举一动,长殿下那么高的法术修为,对这种法术也仅仅只是略知皮毛,小殿下和上天界的关系又太复杂,大概是为了避嫌所以没有学过,我们就更不要提了,可能想入门都难于上青天吧,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会,而且他之前说的那个‘铃铛’可是帝仲送给一只穷奇的礼物,三个同时催动可以引起全境大地震,确实得小心行事。”
白兆霆不由好奇,毕竟上天界的传闻虚无缥缈,大多数人也仅仅只是把他们的故事当成写在书里的天方夜谭,如今第一次从飞鸢口中听闻那些遥远的传奇,他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莫名的期待:“也就是说上天界是真的可以看到流岛上发生的一切?”
“当然看的到,只是不会管罢了。”飞鸢偷偷指了指隔壁,感慨万分的笑了,“流岛成千上万,只要不是惹得天怒人怨,上天界一贯的风格就是不管不问任其发展,人家才不会像他那样,每次都被卷入奇奇怪怪的麻烦里。”
听见这句话,白璃玖惭愧的低下头小声说道:“他其实挺讨厌我的,从在螺洲湾第一次见到我,他就没有正眼看过我。”
“他倒是敢。”飞鸢乐呵呵的摆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调侃道,“小殿下虽然惯着他,但自己可是个醋坛子精转世,他要是多和女人说一句话,那铁定是要生气的。”
白璃玖想起被自己误认为男人的那位小公子,有些泄气的嘀咕:“她肯定很漂亮吧,要不然也不会女扮男装了,山海集的女人如果无权无势的话,一旦被人贩子拐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公子肯定是担心她才会那么做吧。”
飞鸢咧咧嘴有些好笑,又满不在意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阴阳怪气的道:“我族原身为鸟,你现在看到的这幅外貌是假的,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公主该不会被那家伙的脸迷住了吧?奇怪,真是奇怪,那张天天板成冰山的脸到底哪里吸引你们喜欢了?他脾气可差了,公主以后还是得擦亮眼睛,选男人可不能只看长相,而且我记得他是和重岚一起去的,公主不会没听过重岚的名字吧,他的人你也敢招惹?”
白璃玖被他三言两语说的面红耳赤:“重岚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看上了他的人,又不是要找他麻烦,山海集是玩乐赚钱的地方,辛摩的少主虽然是潜规则上的特例,但也是常客不稀奇,至于公子,我其实几年前就听过他的名字,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觉得那是距离我很遥远的人,肯定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隐瞒身份去螺洲湾,在他来之前就有传闻说上天界有意整顿山海集,但根本没有多少人在意,大家都觉得是危言耸听罢了,龙傅倒是提过几次,让我们多加留心,不过那段时间他儿子病重,他每天愁眉苦脸也没多少精力去管这种传闻,反正螺洲湾有苍礼在,没人敢闹事。”
“苍礼早就放弃龙傅了。”话音刚落萧千夜从隔壁的石室里走过来,他的手心托着一只风灵,顺口接话,“六部统领之一的赤璋才死在飞垣附近,重岚也是从飞垣出发去的螺洲湾,别云间肯定一早就感觉到不对劲随时准备放弃龙傅另寻出路了,要不然那种危急关头,他不去救自己的金主龙傅,反而跑去帮解朝秀脱身?呵,因为解朝秀对他们而言更加重要,只有他能不动干戈以最小的成本控制百万大军,剩下的只要等到六部通过空间通道进入太曦列岛,和白琥、黄琮里应外合,然后直捣黄龙杀入望舒城就足够了。”
他一来,刚才还轻松欢快的气氛瞬间凝重,飞鸢也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只着那只透明的风灵问道:“找到人了?”
萧千夜摇摇头,倒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毕竟他第一次尝试找寻别云间时就被同样的灵力阻挠,只能大致辨别方位无法看清内部情况,他淡淡接道:“整个望舒城都有干扰的法术,看来是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在提防着我了,不过我找到了鬼车和九尾狐,这两只妖兽不久前还在城外,现在被人堂而皇之召入了帝都城,想来是为了保护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吧。”
他顿了顿,忽然转向白璃玖认真的问道:“你没疯,这半年一直在白琥身边,那你可知道解朝秀和韩公的下落?”
白璃玖一秒不敢犹豫直接摇头,小声回答:“我是装疯,从来不敢靠近人多的地方,秀爷来看我也只是隔着院子远远的看了一眼……”
话音未落,白璃玖反倒自己愣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忙补充:“我听白琥说过一件事,他中年无子,我是唯一一个怀上身孕的,他怕我发疯会伤害到孩子,所以我意外怀孕之后,他才以威胁二哥为由向大宗主求情留了我一命,他为了这个孩子对我非常的照顾,是秀爷来了之后劝他不要浪费时间,他心灰意冷才开始折磨我,那天他喝多了,苍礼过来找他说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回避我,好像是说让新来的赤璋负责保护天工坊的工匠,算是考核。”
“赤璋?”萧千夜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紧蹙,白璃玖非常认真的回忆着,生怕漏下每一个细节:“别云间现有的五部统领都被赏赐了大宅,只有赤部还在待定,因为那个人要经过大宗主的认可才能上任,在正式册封之前,应该是住在城北的重光楼里,如果是安排他保护韩公的话,那天工坊的人应该也住在那里,至于秀爷……秀爷我就不知道了,他一贯独来独往,据说连苍礼都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需要保护。”
萧千夜将手里的风灵轻轻一挥,他的法术虽然不尽人意,但如果能将范围进一步缩小,应该就能探查的更清楚!
:失控
当他再次催动点苍穹之术准备直接探查重光楼之时,忽如其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手心里的风灵顿时消散,随即耳膜嗡嗡作响,眼前更是一片黑白相间的麻点开始快速闪烁,萧千夜不受控制的连续大退,直到撞在石室的墙壁上才虚弱的沿墙缓缓坐下,他想抬起手揉一揉额心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整个手臂痉挛难忍,只是抬稍微起就无力的垂落,嘴角更是莫名溢出了血水。
飞鸢连忙上前,这段时间萧千夜沉默寡言,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这个人的身体同时拥有着古代种的血脉和上天界的力量,虽然恢复的速度比不了神鸟族,但也不应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衰弱才对,他曾经找借口几次帮他检查过,然而奇怪的是对方的身上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看起来仿佛正在遭受重创?
就在此时,飞琅忽然出现一把扣住萧千夜的手强行掰开了手心,那张疲惫的脸近在咫尺,双眸也褪去了金银异色变得黯淡无光,飞琅在他周身燃烧起自己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包围其中,温暖让萧千夜长舒一口气,听见耳畔一声冷哼,飞琅指着他手心的还在缓缓转动的法术印记,脸色比凛冬的冰雪更加冷酷,直勾勾看着萧千夜一字一顿问道:“这个法术不罕见,但正常人不会用这种自找苦吃的法术,施术的对象……是潇儿?”
他抽回手,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有些呆滞的看着法术印记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这一次的感觉尤其猛烈,他甚至在精神荡漾的一刹那看到了煌焰那张近乎疯魔的脸,似乎是失控了?
上天界极昼殿,煌焰也在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刚才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胸腔里传来熟悉的魔物诡笑,细细的、尖利的,扬眉吐气的笑着,鬼使神差之间他的手就搭在了面前女人的喉咙上,伴随着一声比一声蛊惑的笑,他失控的持续加重力道几乎要拧断她的脖子,这一瞬间的愉悦难以言喻,血涓涓不断的浸润手指,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冰凉的心,又让他忽然清醒了一秒钟,顿时将已经控制不住的手下移到了胸口,直接洞穿了身体。
煌焰低低冷笑,云潇却已经在短暂的昏厥过后扶着地面再次坐起,她咽下一口血沫,余光撇过被帝仲取出后一直悬浮在冥王身侧的火种,万幸的是冥王没有真的掐断她的脖子,否则这种状况她也不清楚到底会伤到何种程度,这个人是真的很危险,不仅仅是因为他自身强大的力量,更是因为被魔物干扰,屡次失控的精神,这要是稍有不慎被破军吞噬,真的会拉着整个人界变成地狱吧?
“我弄疼你了吗?”很快冥王就恢复如初,他随意的抖去手指上的血滴,黑色的气焰沿着皮肤微微灼起,但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还是像往常那样继续坐在她面前,背靠一块碎石自言自语的说起了话,“我不知道帝仲在你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你手上戴着的那个戒指,施术者的法术修为应该不高,刚才那一下很明显有另一股力量帮你化解了伤害,否则你不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呵呵……我说了他很宠你,不会什么都不做就把你送过来的。”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云潇一开口,嘴里的血腥味就让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的一个字比一个字低,煌焰笑了笑,直言不讳的回答,“是那条黑龙干的好事,它的脑袋被挂在极昼殿的大门上几万年,每次看见我都会露出不屑一顾的鄙夷之色,他在持续不断的刺激我、提醒我——我是踏入上天界最后一战的败者,它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伤疤,是帝仲砍下了它的头,我们才从人蜕变为‘神’,这件事成为我心中的死结,也让我和帝仲第一次产生了隔阂,最终导致他出走上天界,这才有了今天一系列的恶果。”
“黑龙?”云潇有些疑惑,“黑龙已经被杀了。”
煌焰戳了戳飘在自己肩膀上的火种,淡然接话:“是被杀了,但是它留在你火种里的那滴血是前不久才被它的半心彻底抹去的,而他留在我身体的东西,可能要等我死了才能彻底消失吧。”
云潇似懂非懂的看着对方,煌焰闭目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咯咯冷笑:“执念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陷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帝仲失踪之后,因为黄昏之海属于他的那颗帝星一直没有坠落,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已经死了,直到奚辉为了恢复身体去了飞垣,我们才从萧千夜的身上发现他的气息,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发呆,就坐在极昼殿的房顶上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发呆,很久才回过神来。”
煌焰抬眸直视着她,这一秒的目光交错让云潇背后陡然渗出冷汗:“然后你就出现了,像个瘟神一样在他眼前反反复复的晃荡,他能在萧千夜身上苏醒,是因为你的火焰刺激,他在萧千夜离开昆仑山回到飞垣的那段时间里,保持着不消失却也无苏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过了八年,直到你再次出现,终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喜欢你其实并不奇怪,在那段意识游离的时间里,你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存在,他每恢复一点属于自己的意识,你的轮廓就在他眼里清晰一分,再加上萧千夜对你念念不忘,混乱的记忆雪上加霜的影响到了他的感情。”
“我……我不是故意想在他眼前晃荡的。”云潇低下头不敢再看冥王的眼睛,下意识压低声音想为自己辩解,然而回应她的仍是一声充满厌恶的讥笑,“你最好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那时候的他脱离不了萧千夜,还一点不知避嫌,他是个男人又不是个雕塑,就算在神眠之术里休息,醒来之后还是能感觉到的,最为要命的是,当他第一次以真实的面容出现在你面前,你确实心动了吧?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一秒钟的心跳加速,几乎毁了整个上天界!”
她没有回答,煌焰顿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那段过去,又发出无可奈何的苦笑:“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心跳是装不出来的,谁能想到我们并肩同行数万年,征服了一座又一座流岛,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我们高高在上宛如真正的神祇俯视着众生,结果时过境迁,竟然被一只小鸟搅得天翻地覆?难怪潋滟曾说帝仲命途的终点是一抹火焰,在这束火光湮灭的瞬间,帝星会迎来命途里最重要的转折,是“起”,是“坠”,无法预知。”
罕见的听到预言之神的名字,云潇忽然想起那句如阴影般笼罩在上天界的预言,不等她开口,煌焰也说起了这件事:“预言不预自身,鬼王签也不占同修,但是我们踏入上天界的那一天,潋滟就说过‘帝星起,天地对饮,日月同辉;帝星坠,山河失色,日月同悲。’,从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帝仲是上天界最为重要的人,所以奚辉才会屡次对萧千夜留情,给了你们绝境逢生翻盘的机会,呵呵,我一贯不喜欢这种东西,但却不得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两人同时抬眸,眼里似有某种默契一闪而逝,煌焰揉了揉隐隐阵痛的脑袋,长叹一口气:“我时不时就会这样,情绪的起伏早就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我之所以长时间留在极昼殿也是为此,这里有日神东皇留下的生命之力,有月神曦玉留下的守护之力,上天界的力量虽有强弱之分,其实也是相互影响的,帝仲鼎盛时期强到离谱,面对东皇曦玉竟然能落下风,他们两人的神力确实能一定程度压制我心中越来越暴躁的冲动,但……应该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他忽然沉默,脸色浮现出罕见的疲倦:“破军和我的关系,有一点类似当年帝仲和萧千夜的关系,在他彻底吞噬我取而代之之前,只要我不离开上天界,那他也休想走的太远太久,这是眼下唯一能限制他的方法。”
“你……”云潇欲言又止,有些隐晦的东西她不敢说出口,煌焰笑了笑,“帝仲死后我的执念像一颗毒瘤无止境的爆发,它助长了魔物的气焰,让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我这辈子也赢不了他——因为他再也不会恢复到从前的鼎盛状态,你可以说我冷漠无情,可以说我暴戾无常,滥杀无辜,但我杀的每一个人、赢的每一次胜利都是光明磊落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赢他了,既然如此,上天界对我而言再无任何意义,我乐意养着那些虎视眈眈的魔,反正也很无聊。”
这样耸人听闻的话从冥王口中淡漠的说出来,竟然没能让她感到丝毫的违和,煌焰只是恍若失神的喃喃自语:“明明是我自作自受,惹了个自己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可他竟然还想救我……甚至把他最在乎的人送到我身边来,他应该清楚我的状况,清楚这样做会让你陷入危险。”
云潇紧紧握拳,试探性的追问:“但你也在配合他……这段时候,你并未对我下过重手。”
“我配合不了他很久了。”煌焰不知道神智是否恢复,脸上仍是毫无表情,身体却如同风中的落叶开始渐渐发抖,“云潇,你也要做好被我拧断脖子的准备了,若是真的忍耐不了,那就趁我睡觉的时候……赶紧逃走吧。”
“我不会走的。”云潇坚定的回答,没有觉得恐惧,只是平静坦然地注视着冥王,“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