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平哥儿:听说我终于引起了大佬的注意。
回头草
◎卫四不过一介小武夫尔,他爹一时心血来潮收了徒,就等着以后悔不当初吧◎
“我还想吃栗子炒鸡呢。”卫景英瞟了他一眼:“睡吧,睡着了梦里吃去。”
他今天都向繁楼的小二都打听好栗子炒鸡怎么做了,把鸡肉切成块,用二两菜油炸透,加入一碗酒,一碗酱油,一碗水,小火煨到七分熟,再将煮熟的栗子和笋一起下锅煨,熟透了加上一小勺白糖,起锅,那味儿能香到肺腑里去。
卫景川晃了晃他的胳膊:“二哥,这会儿要是能吃上个糖饼我就饿不死了。”
“……”卫景英默不作声地甩开他。
他也饿得眼冒金星了,谁来堵住老三的嘴,别再让他掰着手指头数吃的了。
“二哥……”卫景川又扒了过来。
卫景英烦躁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嚎去。”
卫景川又去找卫景川:“老四……”
卫景平坐地如老僧入定,老神在在地道:“没吃的。”
卫景川哭丧着脸,很快就饿得消停了。
周遭安静下来,卫景平把今日在白鹭书院门口的事回想了一遍,心道:今天的事,大概已经传遍白鹭书院了吧。
说不定,这件事很快就能传到顾世安的耳朵里了。
他的言行举止没有出格的地方吧。毕竟日后,他还要同顾世安谈谈进书院读书的事情呢。
就算不能争取个免收学费,多打点折扣也行的,比如抹个大头,一年收他2两银子,这他便宜爹还是出得起的。
转念,卫景平又很没出息地想:要是还没见面就让顾世安对他没了好感,他进白鹭书院读书的路大概就曲折了。
想多了头昏,他拍了拍额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神思四处遨游到半夜,凉风一来,暑意下去,他很快就半坐半卧着睡着了。
迷糊中,有人抱起他放到了松软的床榻上,好像是他大哥卫景明:“抓紧时间再睡会儿,马上就天亮了,你还得去后山看姚疯子练字呢。”
“粉蒸肉……糖饼……烧鹅……好吃……”有人在梦中呓语。
想都不用想,做梦都想着吃的肯定是卫景川那个小胖子了。
卫景平在半睡半醒中笑了笑,又睡沉了。
翌日一早,他照常来到后山。
卫景平爬到树上等了半日,才看见姚疯子拎着水桶悠然走来,停在了一方平整的大石头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掏出狼毫笔来写字,而是拿出一壶酒席地而坐仰头喝了起来。
卫景平:“……”
姚疯子喝完酒,才取出毛笔来蘸了蘸清水,一笔一画地在石板上写下了“天地玄黄”四个字,他写得很慢,似乎在专门教授给谁看的那样。
卫景平:姚疯子知道了,他发现他们了……但是他好像愿意教他?
来不及多想,卫景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姚疯子的笔尖,想要把他写字的动作像录视频一样存进大脑里,回去慢慢回放、消化、吸收。
接近晌午,姚疯子练完字走了,卫景平又琢磨回想了会儿,才从大树上爬下来。回去的路上,卫景明道:“我晚上再给姚疯子送两壶酒去。”
他看出来了,今日姚疯子是有意在教卫景平写字了。
大概是那两壶酒的功劳?
“大哥,姚……先生真的是个痴傻人吗?”卫景平好奇地问。
“嗯。”卫景明涩声道:“七八年前他刚来上林县的时候成夜哭号不止,县里给他请了大夫诊治,听说是得了失心疯,治了些年才渐渐安静了。”
看来姚疯子真的不是一个正常能交流的人。
卫景平唏嘘不已,遂打消了想拜访他的念头。
“你今天看的比之前都要仔细。”卫景明问:“可是摸着写字的门道了?”
“摸着门道说不上,”卫景平道:“但总归看出了些章法,练起来更像模像样。”
二人边说边往回走,到了岔路口,卫景明顶着大太阳去校场练习射箭,卫景平回家练字,都没闲着。
卫景英和卫景川昨晚被罚跪了大半夜,这儿正在补觉,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轻响。
……
上林县南头的韩秀才家里。
晌午时分,送走上林县主簿宋京遣来保媒的媒婆,韩端笑着对儿子韩素清道:“你妹子的亲事有着落了。”
韩素清身材中等,一脸的稳重,他去年考过了县试,正在备考明年的府试,听了他爹的话许久才开口:“宋大公子,甚好。”
宋京家的大儿子宋玉璋和他是同年,去年以上林县第十的名次通过了县试,对于明年的府试胸有成竹,是个有前程的青年才俊。
韩端说道:“等你妹子的亲事订下来过了礼,我还要办一件事。”
六年前欠卫家老大的那份人情,总要找一件正经事还了。否则堵在心头,时常闹腾得他心中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