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交代?的?”贺极意?摆了摆手,唇角虽然勾着,但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你们被反贼同党所害,我们齐心协力才让反贼伏诛,不?是吗?”
他?这话一出,全场都?寂静下来。
柳明彧手里还捏着穆静姝留下来的锦书,众长老沉默不?语,实际上都?在悄悄看着站在角落的宴君安。
掌门的意?思他?们当然明白。他?将穆家定义成反贼,又将那锦书收进?执法阁,在今日将这件事淡淡揭过,但从此以后,只要锦书留在念虚宗一日,念虚宗就始终捏着这群人的把柄。
念虚宗往后怕是要将上五家取而代?之啊——
长老们都?没应声?,眼含期待地看向宴君安。期待宴尊者?能秉公同掌门犟上一犟,将主动权揽回来。
但宴君安压根没有看他?们,他?只是侧过头,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窗外一片黑暗,有什么好看的?
世家长老们暗暗腹诽,但也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再无法扳回劣势,纷纷借故离开。
“尊……尊者?,您在看什么?”大佬们终于舍得离开,季承业得以在他?们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正?想摸到宴尊者?面前讨好,却注意?到尊者?的视线,好奇地也对着窗外观察起来。
他?再差也算是踏入修真之路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宴君安在看的东西。
那是一株梅花树,此时不?是花季,花瓣树叶早就落光了,只余下干枯的枝干。
此时,那枝干颤了颤,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了上面,又瞬间消失不?见。
那是一片雪。
“啊,下雪了。”季承业感叹道,“这倒是难得一见。”
悯川气候温暖,多暑热,冬日倒是不?常下雪。季承业早忘了上次看见雪是什么时候,没想到今年倒是出了奇事。
没走远的长老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接了一句:“瑞雪兆丰年,是吉兆啊,掌……”
往日里他?说这句话都?能得到贺极意?的回应。现在开口也有些点想缓和刚刚紧张气氛的意?思,但他?的余光刚瞥到贺极意?的脸色,就把嘴里没说完的话吞进?了肚子,脚步匆匆慌忙离开。
……
人散尽了。
季承业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宴尊者?带自己过来是个什么含义,头顶上念虚宗掌门的目光太吓人,他?悄悄躲到了宴君安的身后。
“巫家主,还不?走吗?”贺极意?眯着眼睛,看向还坐在原地的巫高叟。
巫高叟摇了摇头,道:“劳烦掌门,只不?过我也还有些私事没有解决。”
贺极意?笑道:“也对,毕竟这也是你们巫家人。”
“早说不?是了。”巫柳就坐在血泊之中,衣衫早就被鲜血染红,但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好,压根没有外表表现出的那般狼狈,“多谢掌门,让小生看到了一场好戏。”
“不?必客气。”贺极意?应道,手腕却是一扭,漆黑的折扇快如闪电,直冲巫家家主的面门而来。
巫家擅术数,推演生机,却不?擅武,身体也羸弱得可怜。
是以巫家总会培养些不?修行术数的修士,以补全自身缺憾。但今日巫家家主不?知为何,竟没让小弟子陪在身边。
贺极意?出手极快,几乎不?给巫高叟一点还手的时机。
鲜血一滴滴落了下来,漆黑冰冷的扇骨停留在巫家家主的眉心,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我以天道发誓……”巫家家主的手骨被折扇穿透,扇骨沾染了血迹,落在眉心,像是在他?眉心留下了一枚朱砂痣。
巫家家主慢条斯理,一边咳血一边沾着自己的血在半空中画了一道符文:“至少此行的目的,我与你们是相?同的。”
血色结界腾空而起,将整个执法阁笼罩在其中。
“好大的阵仗……”
巫柳笑着挑眉,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朝后退去,同一瞬,铁拳和折扇落在他?刚刚的位置,直接打穿了执法阁的地面。
捆仙绳果?然没能困住他?。
“忽然对小生出手,可是小生做错了什么?”巫柳躲开攻击,眼睛转了一圈,“难道……”
唰——
君子剑出鞘,巫柳甚至说不?完一句话,就被宴君安穿了一个透心凉。
贺极意?和柳明彧随后而来,迅速切割下了他?的头颅。
失去生机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凝聚成一滩,缓缓蔓流淌到贺极意?的脚边。
死?了,但……
实在是太过轻易了。
贺极意?正?在皱眉沉思。
同一时刻,宴君安掷出君子剑,钉在贺极意?的脚边,制止了血液的蔓延。
君子剑嗡嗡发出剑鸣,那鲜血诡异地不?再流淌,反而逐渐凝聚。
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支金色的巨大毛笔。
那毛笔无人操控,自顾自凌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画了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