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府邸。
“跪下。”
湖心亭中,荡尘坐在石桌旁,望着面前失神怔怔的人,她心中一痛,凝声启唇。
闻言,姚月漠然跪地,垂眸不言。
“身为仙长冒犯她人,姚月,今夜你是吃了什么迷魂幻药?竟做出如此蠢事!”
荡尘似乎是气极,指尖都在发颤,原本仙风道骨的人此时沉喝出声,无端让人不敢上前。
凶险
“阿尘”
耳边传来温和的低唤,随即一隻手轻放在荡尘肩头。
白以月走进亭中,见姚月跪在地上,对面的人眼底愠怒,不由得开口求情:“那女子的确有几分相像宁……时生一时错查,也是情理之中,神君莫要动气了。”
荡尘侧头瞥她一眼,语气虽未完全缓和,但到底是褪去了些许冷意。
她抬手按在眉间,须臾,摇头道:“阿月,为师知你心痛,但时机未到,如此失心中方寸,在随我回到下界后,你还是去闭关一段时间,静心平性罢。”
闻言,原本孤寂的背影一动,似乎有些急切。
姚月在夜色中眸色微抬,目含清光。
“师尊这是何意?”
她问。
袖中素手紧握,女人的眉目在月下衬出极为流畅的弧度,如云端花月。
时机?什么时机?
难不成
姚月的思绪如潮水般泛滥,心尖颤抖。
荡尘轻轻一笑,见自家徒弟如此失态,终呼吸一顿,打破了她的期许。
“上界无主已近一年。”
她淡声启唇:“阿月,你突破元道中期的契机就在三月后,朝代变迁多不休战乱,更别说界主更替,新旧之间,自有一番定数。”
原来是此事。
姚月听罢,俯身而拜,浓密乌发在后背骤然铺散开来,盖住白皙手背,纤弱不堪。
“是。”
她张了张口,眼底复漠然之色,还有一丝决绝。
“弟子必不负所望。”
“神君,你为何不告诉时生——”
姚月走后,白以约来到荡尘面前,似是好奇。
“她心有魔障,已是不死不休之态,不把此事告诉她,恐怕恐怕将来会生事端。”
荡尘面色闲适,刚刚的冷冽威势褪去,又是一番道骨仙风模样。
她把玩着一枝纯白海棠,眉目含笑,语气淡薄:“魔障易除,但突破修为的机会却少之又少,阿月这丫头儿时便倔的很,此番也算一劫,无情道,不徇私情者,可堪破干坤,但元道清明,入主上界,天地初开至今,还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