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姑恶鸟在此时叫了两声,似乎在附和她。癸娘听着这姑恶鸟的叫声,垂下眼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生前受苦,死后叫苦。”
姑恶声悲(五)
那是一个寻常的清晨。
吴魁喝了个酩酊大醉,一身酒气地回了屋。可是,迎接他的只有一杯已经放了一夜的茶水,早就凉了。吴魁登时生了一肚子的气,便又向卧房走去。一进卧房的门,他便看见妻子和妹妹和衣相拥着睡在床上。他登时气不打一出来,空酒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这声音,也将床上的二人惊醒了。
“老子忙了一夜回来,你们却在这里睡大觉,连杯热茶都不给老子准备吗?”他大吼大叫着。
于绣被猛然惊醒,心臟突突地跳着,不得已隻好捂住心口,只求能让心臟舒服一点。吴青英没好气地坐起身来,白了自家哥哥一眼,又道:“你那是忙了一夜吗?你和你的狐朋狗友喝了一夜,回来还在这耀武扬威,真是够有种的。”
“有你说话的份吗?”吴魁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吴青英听了,又想开口。眼看着这兄妹俩又要吵起来,于绣连忙开口:“我这就去烧水煮茶。”她说着,将头髮随手一绾,又匆匆忙忙地披上外衣,就要去忙活。
吴魁见她如此,终于满意了些。他也不闹了,屁股一落,便坐在了窗边小凳上,还闭上了眼睛。
“哥,这是我的房间,”吴青英板着脸,“你出去。”
吴魁睁开眼来,又烦躁了几分。“你的?”他冷笑一声,“你不是迟早要嫁人的吗?等你嫁出去了,这房间还是你的吗?”
吴青英见他满身酒气,懒得和他吵,便也披上了衣服,要出门洗漱。“好妹子,”却不想吴魁又叫住了她,“还多谢你帮着看管你嫂嫂啊。你也知道,她美貌,村子里盯着她的人可不少呢。”
“才不是为了你,”吴青英说,“是我怕黑。”
“哦?还有你怕的?”吴魁根本不信,“你从小怕过什么?我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恨不得把整个村子掀了,在祖坟上屙屎撒尿……”
吴青英听着,皱紧了眉头。“满嘴胡言乱语的,一天天就知道喝酒,”她越说越来气,“你看看这家徒四壁的,却根本不知道管,整日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你有时间,把地犁了,比什么都好!省得还要我嫂嫂卖布养你!”她说着,一摔门,走了。
可吴魁依旧不依不饶地喊着:“你撒野的时候,记得去郑家的祖坟上,别走错了!”
“混帐东西。”吴青英骂了一句。一出门,她便看见嫂嫂于绣立在井边,正要打水。只是她的双眼通红,看着像是哭了。
“怎么了?”她忙赶过去,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