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他将文鸢同黛黛带入府中来便离了院子。
从前总是粘着她的男人将她关在家中后便没了踪迹, 直到三日后早上, 才出现在屋子里。
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下来的谢柔嘉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你打算将我关在这里多久?”
一脸疲惫的裴季泽轻抚着她的面颊,道:“关到我去朔方为止。”
“笑话!”谢柔嘉冷笑,“裴季泽,你如今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道:“无论我要做什么都好, 柔柔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永远不会害柔柔。”
谢柔嘉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道:“还有几日就是元宵节, 你总要放我出去。裴季泽, 你若是现在放我出去,我便既往不咎。”
裴季泽道:“我已经同皇后说了,你身子不适,恐怕元宵节无法出席宴会。”
谢柔嘉闻言, 更加恼怒,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可不管她怎么说, 裴季泽都不肯放人。
如他所说, 元宵节这日都不曾放她出去, 大抵是怕讨她的嫌, 也甚少出现在她面前。
被关在屋子里的谢柔嘉想尽法子都没没能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这天晚上, 他突然出现, 说要带她出门去。
谢柔嘉本以为他要送自己回府, 谁知他却带着她朝城外方向而去。
谢柔嘉透过车窗望着外头陌生的一切,一脸警惕,“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裴季泽道:“柔柔先出城待一段时日,等我去接你。”说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诀别一般吻住她的唇。
等谢柔嘉察觉到他给自己喂了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浑身无力的谢柔嘉抓住他的衣袖,“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不答,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我真想与柔柔白头偕老,就是不知柔柔以后肯不肯。”说完这句话,又低下头吻她。
渐渐失去意识的谢柔嘉倒在他怀里。
谢柔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文鸢与黛黛守在一旁。
见她醒来,忙上前去。
谢柔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情,气急,“他人呢?这是哪里?”
文鸢摇头,“奴婢等人一睁开眼睛就到这儿了。”
谢柔嘉忙要出门去,却发现锦墨站在院中。
她要出去,锦墨单膝跪在她面前,道:“请公主息怒。”
“息怒?”谢柔嘉冷笑,“他竟然敢软禁我?”
锦墨道:“如今长安时局不好,公主回去也于事无补。”
谢柔嘉道:“长安究竟发生何事,他究竟要做什么?”
锦墨沉默不语,却也不肯放她出去。
她在这座陌生的院子里住了大约一个月左右,由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的心平气和,每日除却用饭后,便在院子里闲逛。
她敏锐地察觉到此事定然与父亲与太子哥哥有关,可是锦墨嘴巴很严,一问三不知,只不断重复裴季泽过段日子就会来接她的话。
不过,时间长了,锦墨也变得焦躁起来。
这日晌午用完早饭,她见锦墨正在吩咐人收拾东西,像是要走,问道:“他究竟在同密谋什么?”
锦墨沉吟良久,道:“公子交代,若是半个月后他不回来,叫属下送公主去江南。如今半月之期已到,咱们现在就出发。”
谢柔嘉闻言,立刻道:“即刻送我回长安!”
锦墨很是迟疑,但最终还是摇头。
谢柔嘉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冷睨他一眼,“那若是我以性命要挟呢?”
锦墨愣住。
谢柔嘉再次冷冷命令,“即刻送我回长安!”
京郊行宫。
谢翊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儿子逼宫,而领兵的正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裴季泽。
半个月前,他告诉自己,太子将要谋反,请他早做准备。
他心里从未真心信任他,自然也不会听信他的话,所以故意找了个由头来行宫,让江行之领兵埋伏在外头。
谁知半个时辰前,行宫遭遇刺客,江行之才领着重兵入内,太子的人马随后而至,将江行之等人团团围住,美曰其名:救驾。
这种事情,他曾经也做过一次。
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只是众多皇子里不起眼的一个,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杀死其他的兄弟,踩着他们的尸骨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而如今,他这个最是在意自己名声的儿子比他还要厉害,竟然直接逼宫。
他看向裴季泽,冷笑,“你这么处心积虑,不惜配上自己的名声,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