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一会,徐二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处境,就开始“唔唔”起来,因为嘴里塞着布,所以听不出在说什么。
秦芝芝直言道:“二伯,明日的公堂上,你站在我们这边好不好,实话实说,将徐三的事情都说出来。”
徐二是除了徐三娘,最了解徐三的人,他要是愿意,徐三的罪名自然能够做实。
徐二听了这话,也不挣着说话了,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四。
他晕过去的前一秒,看到了徐四的脸,可是徐四怎么会真的对三弟下手,这么多年了,徐四都没做什么,怎么现在突然变了?
他的目光刺痛了徐四,徐四难堪地背对着两人坐下,用火折子点了挂在腰边的烟斗,开始沉默地吸烟。
秦芝芝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道:“这并不是要二伯编出什么罪证,只是实话实说。徐三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伤人的严重罪行,及时改过自新,也是为了以后犯下更大的罪过。”
徐二一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徐四的背影,落到身前的地板上,地板上垫了稻草,但还是很凉。
秦芝芝蹲下来,她的眼睑掠起,露出明亮的眼睛,“二伯,你看到过徐三娘的伤吗?你看过徐扬那孩子哭着护着他娘,不让徐三打他娘的样子吗?”
徐二抬起脑袋,看向秦芝芝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佳儿被他推倒在地,现在手上还都是伤口,吃个烤红薯要喊十次疼,这些二伯都知道吗?”
秦芝芝看他已经安静下来,轻柔地取下他嘴里的布料,劝道:“不能让三伯继续下去了,纵容是毁掉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口里的东西被拿掉,徐二寻了一个还算舒适的角度,低垂着头。
秦芝芝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知道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死心吧。”
秦芝芝问:“为什么呢?”
明明也被这些可怜人的事情所触动,为什么还是要这么护着徐三,徐四难道就不是他的弟弟了吗?
徐二的身影沉寂在阴影里面,脑海里面飞一般的闪过一些片段。
他还很小的时候,怀里面就被塞进一个大眼睛的婴儿,婴儿白白胖胖的,一岁那年开口叫了第一声“哥哥”。
后来,婴儿变成了少年,少年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二哥,我想继续念书。”
而那苍老而怀念的声音也问他:“儿子,你觉得选哪个?”
他好像犹豫了很久,直到天色将白:“……四弟吧。”
悲伤瞬间淹没了他……
徐二突兀地哭了起来,被绑在柱子上面,却执拗地想要拱起背,这样才能蜷缩在一起,把眼泪都藏到怀里面。
作者有话说:
剧情g……
导演看剧本:快了,感情线快了!
徐子阳(脸红):……
秦芝芝:本色出演
这里
◎开始不听话了◎
哭声蔓延了一会,秦芝芝弯腰将绳索解开,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了,二伯,你回去吧。”
徐二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三弟,三弟他在哪里?”
秦芝芝温声道:“放心,他在家里睡着了。”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很多碧溪村的村民,都在往镇上赶去。
因为今天一早,徐四家来了两名捕快,捕快腰间挎着刀,要请徐家的儿媳妇去官府走一趟。
这一打听,原来是徐三把秦芝芝告了,说是秦芝芝打伤了自己。
这个情景,就跟几年前张家小子的经历一样,本来是要告徐三,却转头就被徐三告到了衙门。
徐家打开院子大门的时候,门后是两名极年轻的人。
女子身穿粉色长袄,领口是雪白的狐绒,男子则是一件简单的长款棉袍,虽然质朴,但是气质清雅。
捕快收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还好笑,徐三好歹是个男子,怎么还能被女子打伤了,但那张脸确实是肿得跟猪头一样,他们还在想,是村上哪一朵霸王花,竟然天生神力。
如今一见到这两位,真相如何似乎一下就了然了。
捕快的神色尊敬了些,长手一探,“二位请吧。”
徐父也跟着一块来了,蒋氏留在家里带着徐佳,不打算让徐佳看到官府的场面。
路途遥远,几人租了一架牛车。
秦芝芝坐在徐子阳身边,看他神色不变,眉眼平静地看向远处的青山,不像是去官府,倒像是去读书一样。
秦芝芝弯起眉眼,“徐子阳,我之前问你,如果徐三把我告到了衙门,是不是也可以喊你。”
徐子阳转过头,浅褐色的眸子看着秦芝芝,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笑着说:“我没喊你,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