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列车抢劫。”
什么?!魏檗看向自己对面座位上,刚刚出声回答的白衬衫年轻人。他手里的书已经不见了,此时正左手紧紧抓着皮包,右手插在裤兜里。
“不要怕。”白衬衫宽慰魏檗:“没什么可怕的。”
“我不怕。”在丛林一样没有规则,弱肉强食的地方,要凶狠,要血性,要无所畏惧!
白衬衫说:“抢劫而已,把东西给他们就行。”
魏檗:???……什么叫“抢劫而已”,不怕是因为跪得太快吗。
许是魏檗脸上无语和怀疑人生的表情太过明显,白衬衫压低声音对魏檗说:“第一次出门吗?多遇几次就知道了,钱财身外之物,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犯不着为破布烂被子和他们起冲突。”
魏檗垂下眼,白衬衫的话听着窝囊,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有勇气,勇气不等于鲁莽。魏檗记得看关于八十年代列车飞车党记录时的震撼,他们有组织有规模,没有国家力量,单单依靠个人,很难与之抗衡。
她分析了一下自己所带的东西,行李卷不值钱,可以随便给。钱也可以给。但是,自己背包里的辣椒种子,在劫匪路霸的眼里,应该不值钱,最好能留住。如果真不能留,也不必强留。
像白衬衫说得,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魏檗深吸一口气,拿定主意,稳了稳心神。车窗里映出年轻女孩紧绷的下颌,以及坚定身影。
“砰!”一声巨响震得人们浑身一哆嗦。
终于轮到了他们这个车厢……
魏檗紧紧盯着远处的地面,看到几双军靴、胶鞋,近了,更近了,越来越近……
骂声、求饶声,拉链拉开的刺啦声,钢镚掉落的脆响充斥整个车厢,低声饮泣和□□此起彼伏。
四个手持木棍和长刀的劫匪,此刻是这个车厢里的王。
魏檗紧紧抓住□□,既憋屈又愤恨。她不知道如果车厢里所有的人同时一哄而上,会不会顷刻按住这四名劫匪。
但所有乘客,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温顺得如同一只只小绵羊。她纵使有心“振臂一呼”,也不敢赌乖乖待宰的小绵羊们能够顷刻长出长角。
“你!”
木棍砸在火车座椅靠背上。
魏檗心里骤然一紧,却又猛地一松,似乎靴子落地,终于轮到了自己。她吐出一口浊气,把行李卷递给身边瘦猴一样拿着木棍的劫匪。
瘦猴没有接,随意用脚踢在地上,指向白衬衫,“你!”
魏檗看到白衬衫插在裤兜里的右手从兜里拿出个小牌子一样的东西给瘦猴晃了晃,瘦猴明显愣了一下,叫来了“大哥”。
前有狼虫后有虎豹?
魏檗早知道车上鱼龙混杂,人不可貌相。难道白衬衫跟劫匪们是一伙的?不,不像。
魏檗心里快速分析。被叫来的“大哥”对白衬衫的小牌子并不感冒。
另一派?
魏檗心里还没理清,“大哥”已经做了决定。
他虽然看起来对白衬衫的小牌子不感冒,却也没抢白衬衫。
只是在白衬衫身上“损失”的,要在魏檗身上加倍抢回来。
“你!别拿破铺盖,把钱拿出来。”
魏檗深吸一口气,没有抬头,眉目低垂拉开斜挎包准备拿钱。
“等等!”
魏檗心里一紧,耳边嗡得一声,难道他们看到了的□□?!
“小娘皮,长得还不赖!拉下去兄弟们睡睡。”
“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魏檗抬头,看到白衬衫打掉了劫匪“大哥”伸向她的手, “兄弟,要钱可以,侮辱妇女太下作了。”
魏檗一愣,伸到包里取钱的手,拐了个弯,顺势取了□□。
接着,扎向斜刺里伸出来,将要抓到自己胸前的“鸡爪子”。
“嗷~~”瘦猴痛叫了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虎口,“大哥,这个娘门儿有刀!”
“好啊?!”劫匪“大哥”木棒砸下来:“李三儿的徒孙,别给脸不要脸!”
魏檗没空细究什么李三李四,火车座位空间太狭小了,她举起行李卷护在头顶。
“砰!”木棍半道掉在地上,白衬衫横踢了劫匪“大哥”的中门。其他两个在远处的劫匪跑过来,一起冲向白衬衫。
瘦猴子捂着虎口绕到一边,突然踩着后面的椅子,再度抓向魏檗。
魏檗被激起了一腔血勇,亮出獠牙,凶狠、冷静,无所畏惧!
且不论白衬衫什么身份什么来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对方四个人。哪怕白衬衫是虎豹,现在她也只能和白衬衫联手,驱虎吞狼!把想侮辱她,强迫她的劫匪全部打倒!
魏檗不怕他们,也不怕他们碰。瘦猴此时还想揩油,魏檗顺势把瘦猴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朝他毫无防护的后背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