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颔首:“算是吧。”
谢陵身上的狼族血脉并不多,因为他娘不是什么很厉害的狼族,不然也不会成为弃子。他身上觉醒的更多是古狼传承给他的血脉,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毛色和艾五不一样。
墨流光舒展身体:“你为什么还活着?按照天衍宗传给王的信中所言,你应该死了。”
“还没死,但也快了。”谢陵关上房门,道:“天衍宗和皇朝在我回去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只要我露面,不问缘由,就地格杀。”
陆行渊被带走后,谢陵也没闲着。他利用血脉的压制,发动大陆上所有他能驱动的妖兽,野兽,让它们成为他的眼,他的耳。
他知道有人想杀他,这个杀心三年前就有。所以他不能露面,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队伍带他进入天衍宗。
妖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墨流光吐着信子,冰冷的竖瞳打量谢陵,思索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谢陵大大方方地让他看,毫不露怯。
过了好一会儿,墨流光才收回那冰冷的眼神,道:“说说你的交易。”
谢陵嘴角微扬,只要墨流光松口答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天衍宗,又是一个月色通明的夜晚。
陆隐川等到二更天凌玉尘才翻窗而入,他这次前来少了点吊儿郎当的不着调,自顾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两口下肚。
陆隐川手持古籍,听见他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真的因爱生恨,恼羞成怒,将谢陵先奸后杀?”
陆隐川的手微不可查地一抖,剑眉微挑:“什么?”
在外人眼里,他对谢陵极差,又严厉又冷酷无情,诬陷他杀了谢陵可以,但编排的这个理由是远在他处的谢陵听了都要觉得晦气的地步。
凌玉尘坐到他面前,备受打击,一脸的失落:“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不是对我这样。”
陆隐川:“……”
你对做个人过敏吗?
玩笑归玩笑,该办的事凌玉尘办得妥妥的。
各方齐聚,天衍宗对自己的行动不再遮遮掩掩,凌玉尘很快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其中一条和谢陵相关,凌玉尘没有夸大其实,天衍宗不仅想给陆隐川扣罪名,还想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他们这群人修行至今,又有几个手上没沾有鲜血?单是杀人,大家也就看看热闹,等天衍宗清理门户。
但奸|淫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陆隐川和谢陵这样的关系,他们是师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陆隐川作为长辈,平日里清心淡欲,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暗地里竟然对自己的徒弟抱有别样的心思,甚至恼羞成怒,使出下作手段。
如此言论一旦出口,不需要天衍宗宣传,其内曲折和暧|昧狎昵就足够沦为世人茶桌上的谈资。
天衍宗是想杀人诛心,不给陆隐川任何翻身的机会。
“眼下应该只有你知道谢陵在哪儿,告诉我,我去把他带来。”凌玉尘相信陆隐川不会做这种事,只要找到谢陵,天衍宗的这条罪就不攻自破。
陆隐川道:“我不知道谢陵的行踪,你也不必去找他。这条罪只是天衍宗加的一点筹码,可有可无。天衍宗真正用来对付我的是我这些年杀过的人,做过的事。”
天衍宗名门正派,光正伟岸,乃是天下宗门之首,无数人心之向往。但这天下第一的位置从来就不好坐,那些背地里的勾当不见得就比别的宗门少。
只是他们明面上摆出应有的气度,不会撕破脸皮,闹的难看,然后在背地里排除异己,让陆隐川杀死那些人,再做出主持公道的嘴脸,捞一波名声。
世人不明真相,倒是真让他们糊弄了去。
凌玉尘心底一沉,天衍宗差遣陆隐川,定然会在手上留下掌控他的证据,陆隐川一个人又怎么敌得过悠悠众口?
只要天衍宗稍加引导,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样的局面对于陆隐川而言,真的很不利。
凌玉尘皱眉道:“天衍宗不仁,你也不傻,我看你跟我回魔情宗得了。虽然我们魔情宗在名门正道的眼里声名狼藉,但我保证内部没有那么多幺蛾子,顶多就是有人不满我这个圣子,想来坐一坐这个位置。”
魔情宗以双修见长,有些人嘴上说着看不惯,却又爱勾搭魔情宗的弟子,要是被人发现了,顾及面子,只会把罪责推到魔情宗身上。
他们说魔情宗的弟子放荡,水性杨花时,殊不知自己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样子,让人看的作呕。
“你这身道体我是很眼馋,但我现在讲究你情我愿,不干强迫那档子事。我保你安然无恙,你跟不跟我走?”
凌玉尘尽心尽力地奔波不是为了看陆隐川被处决,既然天衍宗不能待了,他肯定要给陆隐川出谋划策,寻找新的出路。
他们魔情宗尚有抗衡之力,保下陆隐川而和天衍宗生嫌隙在凌玉尘看来并不亏。
不过他的好意陆隐川只能心领:“你保不下我,也不能保我。这件事牵扯甚广,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陆隐川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要回魔界,不管多艰难,他都要回去。
凌玉尘看着他,见他目光坚定,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茫然和无奈,便知道他心如磐石,并没有被眼前的这点事打倒。
“我能帮你做什么?”凌玉尘放下拐陆隐川去魔情宗的打算,他决定支持陆隐川的想法。
陆隐川抬起手,在他腕间是限制他灵力的金镯,天衍宗忌惮他的力量,断然不会给他解开。他这些天反复看过,这个镯子是用特殊的灵力封锁,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解开。
凌玉尘拉过他的手仔细打量,他对这些困人的灵器颇有研究,这都是他以前被魔情宗的宗主关在宗门内罚过悟出来的技巧。
看的出来封印陆隐川灵力的人很小心,镯子上的阵法环环相扣,但这都难不倒凌玉尘。他在四周布下结界,开始拆解镯子上的阵法,很快就把镯子从陆隐川身上取下来。
陆隐川被压制的气息从丹田内奔涌而出,恐怖的威压只出现一瞬,就被陆隐川在呼吸间压下去。
凌玉尘目露精光,看向陆隐川的眼神又惊又喜。他用手指转着金镯,道:“天衍宗要放弃你,真是他们的一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