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和陆行渊靠的近,他嘴上叫着郎君,俯身隔着陆行渊的恶鬼面具亲|吻他的唇。恶鬼面具的獠牙有种玉石的冷感,就像曾经那个冷冰冰的陆行渊。
谢陵的吻一触即离,快的不给陆行渊反应。
陆行渊盯着他,目光黑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谢陵的撩拨没有分寸,但被撩的人有分寸。他容忍纵容谢陵的玩笑嬉闹,满眼宠溺。这里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又何必拘着谢陵的性子?
狼族就应该活泼开朗外向,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谢陵戳了戳恶鬼面具,看不见陆行渊的脸色有些遗憾,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顺着面具下移,滑入陆行渊的衣襟。瞧不见脸,也能瞧见泛红的脖颈,滑动的喉结,还有漂亮的锁骨……
衣服下裹着的身躯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柔韧而充满力量感。
谢陵的思绪不由地就有点飘,不过很快被他拉回来。
他今天出来是打着谢遥的旗号,但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这会儿问题解决了,他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谢遥,才把陆行渊带走。他往陆行渊额腿上一趟,忽然化身成了银狼。
陆行渊愣了一下,手上的触感就变成了有些发硬的狼毛,油光水滑,根根分明。谢陵甚至还在他腿上伸了个懒腰,也只有在陆行渊面前,他才能没心没肺地变成这个样子,撒撒娇,卖卖萌,再让师尊帮忙梳毛。
陆行渊忍俊不禁,抚|摸着他的背脊,在四周设下结界,只要有人靠近,他立刻就能察觉。
此刻山间风正好,一人一狼享受着他们的静谧时光。
舒言亲自监工,逼着仇方好在一天之内把他的山头修好。仇方好最后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去,据说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几个徒弟被骂的狗血淋头,而罪魁祸首的卫英因为受伤逃过一劫。
大家对这件事津津乐道,纷纷猜测仇方好不会就这样算了,说不定接下来的几天还有好戏看。
仇方好确实没咽下这口气,他修书一封传到皇城,把这里的事分别告诉谢廉和卫家。他不能动谢陵,但有人能动,只要没了谢陵这个障碍,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就在仇方好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其他人等着看好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从饶河传来。
饶河遇袭,三尸宗被屠,魔族现世。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消一日就飞快地传出去。御兽宗这边接到了程修的求救,魔族进攻,他们也有损伤,因为担心后续魔族再度发难,所以请求支援。
林宗主看见消息后,面色凝重地把大家召集起来,最后决定让舒言和秦回去一趟。陆行渊也想去,却被林掌门留下来。
魔族现世非同小可,带头的还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破厄剑尊,这个重磅炸弹直接粉碎了眼下的太平。
谢陵听到这个消息时一阵恍惚,独自在院中坐到半夜。他和陆行渊师徒一场,陆行渊被抓时,他帮陆行渊作证,据理力争,陆行渊叛逃后,他也没有落井下石,可见心中还是在乎这段师徒情。
谢遥担心他想不开,直接冲去饶河,把身边的暗卫和金甲卫都拨过去守着,不准他离开御兽宗。而自己则去面见林宗主,这是他和林宗主的第一次面谈,也是这次前来的最后一次面谈。
谢遥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他势必要在皇朝内分一杯羹,如果御兽宗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不会亏待御兽宗。
当然,如果御兽宗不愿意卷入其中,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依然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御兽宗行方便之门。
林宗主只是众多御兽宗宗主中的一个,他的支持不能代表其他的御兽宗,但只要有一个人支持,谢遥之后的游说就会变得更加顺利。
可惜林宗主没有表态,他只是把陆行渊推给谢遥。
“我瞧你在弟子大会上就看中了他,正好他也需要历练,不如就带他去皇城看看,长长见识。”林宗主特意把陆行渊留下,不让他去饶河帮忙,就是心中有了决断:“七殿下,前途路长,风雨如晦,你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林宗主嘴角含笑,话里有话。御兽宗不介意借人手给他,就是打算支持。但这滩水太浑,他们不可能第一步就把全部的身家性命丢进去。
陆行渊是林宗主的问路石,也是该谢遥表现的时候。
谢遥略加思索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拱手道:“多谢林宗主提醒,魔族现世,我不便久留,不日就要带着十七弟离开。届时还请白师弟同我们一道前往,皇城内,有我谢遥一口酒喝,就不会少了白师弟一口酒。”
回程的飞舟走的不快,谢遥有意放慢了速度,沿途收集关于魔族的消息。不过他做这些的时候,有意避开了谢陵。
陆行渊见他不回避自己,却回避谢陵,不解道:“你好像很介意十七殿下知道你在收集魔族的消息?”
“不是介意,我是担心他受刺|激。”谢遥连忙否认,疑狐的看向陆行渊道:“我听说你这两年在山里,但总不至于不知道破厄剑尊和天衍宗的事吧?那是他师尊,这里离饶河又不远,他要是听到那边的消息,想去饶河,我是该让他去还是不该让他去?”
如今这世道,年轻一辈没有和魔族打过交道,根本就不知道魔族是什么样的人。魔族在他们的眼里,是虚幻的,不切实际的。如果非要他们想一个出来,他们只能想到陆行渊。
谢遥也是为谢陵着想,现在情况不明,他不敢让谢陵去冒险。师徒情分又如何?魔族和皇朝可是有着血海深仇,陆晚夜之死,谢道义是凶手之一。
就算陆行渊能冷静,魔族的其他人也能冷静吗?
谢遥欢欢喜喜地把人带出来,自然也得安安全全地把人带回去。
陆行渊见谢遥的担忧不似作假,没在多问。他翻了翻谢遥面前那堆东西,状似无意道:“你的人马看见破厄剑尊了?”
“见着了。”谢遥不疑有他,道:“子承父业,他现在是魔族的首领。”
谢遥顿了顿,脑海里闪过那张冷峻疏离的面孔,远如山巅之雪,高不可攀。曾经他是一代人的梦想,无数人望其项背,想要拜他为师者多如过江之鲫。
他的离开对于大陆而言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同时也意味着大陆多了一个不可估量的对手。
“下次见面不能再叫破厄剑尊,要叫魔君了。”谢遥无奈苦笑,言辞间有两分惋惜。
陆行渊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的视线越过飞舟的窗户,看向坐在甲板上的谢陵。
自从听见魔族的消息后,他就开始频繁地一个人坐着游神,大家知道他和陆行渊的关系,以为是陆行渊的缘故,不好相劝,就只能让他一个人静静。
这种事旁人说太多,也不如他自己想明白。
陆行渊起身朝着他走去,谢遥抬头看了看谢陵,又看了看陆行渊,想了想,没有出声阻止。
陆行渊自然地在谢陵身边坐下,那些金甲卫和暗卫自然地给他们留出私密距离。陆行渊环顾四周的云霞,道:“你在想什么?谢遥都要以为你是为了我寻死觅活了!”
谢陵被这不切实际的说法逗笑了,他只是在做一个徒弟听见师尊的消息后应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