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徐燕芝容貌出挑,正值十五六岁的大好年华,身着一件樱粉色破裙,勾勒出不堪一握的腰肢,他身边的张乾比她大不了多少,却颇为老成,一身竹青色圆领袍修饰着身形十分魁梧挺拔,让人生畏。

张乾虽不苟言笑,但徐燕芝言笑晏晏,二人身上又是这般桃红柳绿的好颜色,一静一动之间,

竟然是……说不出的般配。

“三郎君,您在看什么?”

崔决的手指一顿,车帘落下。

“没什么,洛娘子。”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娘子身上,“只是许久没看过这么热闹的坊间景致了。”

“我也是如此,我在陇西的时候,父母亲总不让我出门,来崔府小住时,也少有机会出去逛逛,只有之前燕娘会偷偷带我出去。”

崔决漫不经心地问:“她带你来做什么?”

洛浅凝忙为燕娘解释:“三郎君误恼,燕娘只是有些贪玩,毕竟她是外地来的,相比于深宅大院,恐怕还是这些街坊更得她心意。”

“你怎知街坊更得她心意?”

洛浅凝没料到崔决竟然追问了一句,她眨了眨眼睛,说:“我听他们说,燕娘出生于从汴州郊野的一户农家,所以她应该更适应这样的生活吧。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家主如此照顾她,如果我是燕娘,也定当恪守本分,琴棋书画上,努力向着其他娘子看齐。”

崔决若有所思,口中却道:“洛娘子仿佛知道表姑娘的许多事。”

“之前我与燕娘的关系非常好,我还想与她结为手帕交呢。”洛浅凝低下头,半句话后竟已潸然泪下,“可惜从前段日子开始,她好像因为郎君你,与我有了嫌隙。”

崔决看着洛浅凝哭哭啼啼的样子,嘴上应着,手却不自然地又抬起,去撩车帘——

幸而,那对男女并未走远,只不过,徐燕芝的手上多了一串糖葫芦。

她伸出粉舌,轻舔包裹在山楂外的一层糖衣,他偏过头,去追寻她嘴角即将扬起的笑意,却被张乾横插过去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

“三郎君,三郎君?你还在听吗?”洛浅凝用手帕擦着眼泪,“你瞧着好像很不开心,是因为我刚刚说的那些吗?请不要责怪燕娘,燕娘她惯爱使性子。”

“责怪?”崔决被拉回先前的话题,缓缓回了声:“不会。”

“那就好。因为我不再想让燕娘伤心了。”洛浅凝将眼下的泪水抹去,“她年纪比我小,我本应该多照拂她的。甚至我还想过,等到我出嫁了,还想与她做姐妹。”

“你出嫁了,难道也要将她一并带走?她是大房的人。”崔决眼神依旧望向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他着实不知道,她能与张乾这块木头说些什么,都能笑得如此烂漫。

洛浅凝注意到自己的失言,满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沉默许久,见崔决也没有什么表示,急切切地从另一边撩起车帘,顺着他的目光一齐看去,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那名显眼的少女,笑容一僵,一瞬间冷了下来。

“三郎君难道在看燕娘吗?”

崔决回答得很快,挑不出错:“自然不是。她身边的,是与我从小一同长大的张五郎,张乾。”

“张家人?”洛浅凝点了点头,“燕娘何时认识的张五郎君?我今日来寻你的时候,就看到燕娘与他攀谈,看似氛围十分好,我偶然听到了一些,好像是说什么……知三郎君你受了伤,想要挑一些礼物上门探望你。”

“还有此事?”

“千真万确,她还说什么对您很崇敬。”洛浅凝把自己隐约听到的都说给崔决听,“不只是她,像我们这样的娘子,都崇拜三郎君,如此年轻就为家族排忧解难。”

崔决拧起的眉头,一点一点地舒展着。

原来她是为自己选礼物,才叫上了张乾?

这样便解释得通了。张乾除了逢年过节,并不会给他备礼,只有徐燕芝,而张乾外冷内热,很少拒绝别人的要求。

她还是这样,爱准备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何时有收过她的礼,给她过希望?

可也不应该用他送给她的东西来讨好张乾。

想来他没收到过她讨好的小玩意也有两个月了,徐燕芝竟然因为两个月前他拒绝了她第二十三次送自己刻的木人,与他置气了两个月。

他的表情恢复如常,风轻云淡地望着来往人群,慢条斯理地将目光落在徐燕芝身上,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徐燕芝舔着冰糖葫芦,与张乾没话找话,“张五郎君,你说这个明明是冰糖山楂,为什么叫葫芦?”

张乾惜字如金:“不知道。”

这人太难聊了。

徐燕芝低头咬了半颗山楂下来,直酸的她涌出泪花。

她只得无可奈何地举出万用话题人物,崔决。

“郎君,你是怎么和三郎君认识的呀,我到府上没一年,感觉你跟三郎君的性格一点也不像。”

她边说边舔着糖衣,企图让盖住口中的酸味。

崔决果然好用,张乾的话终于多了一些,“我第一次来崔府,是父亲带我赴宴,人生地不熟,闹了笑话,被同龄孩子欺负,是崔兄替我解围,要我以后跟他习武。”

崔决在很多事情上都面面俱到,极尽温柔。

就连他们的初见不也是,她被那丫鬟嘲笑个透底,她气得闹出笑话,他也是看着她绷着个哭脸不敢说话的模样,一笑而过。

其实他是对谁都是这副态度,只是她以为,只有她以为。

算了!对他走心就是对自己残忍,徐燕芝你记住,现在崔决只是你撬开张乾嘴巴的工具,不必要想东想西!

她整理心情出奇得快,“你从小跟崔决一起长大,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挑礼物还是要投其所好,我跟三郎君走得不近,不了解他的喜好。”

“崔兄什么都喜欢。”张乾余光略到一间甜水铺子,走过去与摊贩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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