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2)

“您现在有空说这些,不如动下手中的人去查查那匹马到底是谁放出来的。”崔决道?:“四弟那边单单就把车夫送进监牢,就想把这事结了?,整个崔府就只有我在查了?。你一口一个坐视不管,一口一个心疼,也真?说得出口。”

“三郎,你是连一声母亲都不想叫了?是吧?这难道?是她教给你的?”

“不叫您母亲,不是您所期盼的吗?”此话说得颇为暧昧,王氏握着杯柄的手一颤,明知崔决不能视物,却依然?眼神躲闪。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平静了?些,说道?:“三郎,我只是偶尔有些寂寞……我过去说的胡话,你我都忘了?吧。”

“好,那只就谈徐燕芝。”崔决脸色森然?,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少让芸娘和徐燕芝接触,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会让她把她带走?的。”

“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跟那个姓徐的没有任何关系!”王氏就是不满徐燕芝的存在,“怎的现在袒护起她来了??你可知你身上背负的使命?我就说你为何舍了?命也要护她,还真?是对她动了?心思……”

“您还是管好自己吧。”崔决的神态自若,犹如在听王氏一个人唱戏,厌烦地出声:“三叔父的东西,就别?摆在明面?上了?。父亲虽然?不来,”

王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冷汗从苍白憔悴的脸上落下,过了?一会,才像个被握紧喉咙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欲盖弥彰地拿走?茶案上崔智送给她的绢扇,浑身颤抖着问:“你现在看不见,是、是怎么知道?的……”

“三房那边女眷众多,水粉品质杂乱,不知道?他是从哪位娘子的院中拿的礼,现在又?成了?您的心头好。”崔决的面?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讥诮之意,“您若是不想让父亲知道?,还是少管我的事情为妙。”

崔决转身离去,只听见身后的屋中一阵碎裂之声。

他本以?为心里那个以?崔氏的未来为自己的未来的崔决会跳出来跟他讲些什么,谁知他却未吭一声,这居然?是,他们第一次达成了?一致。

另一边,鹤汀水榭。

水榭中的桃花随着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尽数打落在泥里,雴霫过后,遗留在树枝上的花朵蔫头蔫脑了?没几天,也全都消失不见。蒸腾而上的水雾附着在藏在树间?的新蝉的薄翅上,夏季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

徐燕芝:“你要带我去哪?”

崔芸笙:“燕娘别?急,就快到了?。”

芸娘拉着徐燕芝走?到离长亭不远处的曲尺形池塘旁,问道?:“我上次听一个丫鬟说,燕娘在这里见过一次三哥哥,是不是?”

这话说得奇怪,她见过崔决无数次,但她偏偏提在鹤汀水榭的一次,她不觉得是以?前?她与温应遮相?逢时的那一次。

而是第一次她见到崔决时的那一面?。

明晃晃的恶意袭来,徐燕芝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不想以?最坏的想法?来揣测别?人,“我又?不是掰着手指头算见过几次三郎君的,哪里还记得你说的是哪次,这很重要吗?和你说得有趣的地方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你听那丫鬟说,说你第一次见到三哥哥就是在这里,当时你要脱鞋砸她,却砸到了?三哥哥身上,对不对?我听她说的时候真?是笑坏了?。”

芸娘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她,“燕娘,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呵。

“我没生气啊。”

“你不生气就好,我还以?为你会为了?这点事生气呢。”芸娘故作好奇,说道?:“你当时做了?什么,怎么能瞄准着丫鬟打到三哥哥?”

徐燕芝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也没做什么呀。”

“燕娘,看你紧张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要不你给我示范看看,就把我比作那个丫鬟。”

徐燕芝“啧”了?一声,“不太好吧。”

崔芸笙会错了?意:“有什么不好的?我都把自己比作丫鬟啦!你还不愿意呢?燕娘,我是不会跟旁人说的。”

“好啦,现在就开始。”崔芸笙一瞬间?变了?一张脸,天真?又?残忍地对她说:“诶,表姑娘,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既然?已经被认回崔府,自要守着崔氏的规矩,这池中的荷花不是什么人都能采的,莫要再做不合规矩之事了?。”

徐燕芝大为不解:“你说什么呢?”

这么爱演?

这一家人才喜欢唱戏吧?

崔芸笙笑嘻嘻地回答:“你别?恼,燕娘,我只是在模拟当时的场景。她不就是说你要摘荷花吗?”

我看未必,你只是想借机羞辱我罢了?,跟当初那个丫鬟想得一模一样。

崔芸笙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说着从那位企图报复的丫鬟口中说出的只言片语:“现在不守规矩摘荷花,以?后要是娘子的房里丢了?什么东西……”

崔芸笙还未说完话,直接惊叫一声——

“徐燕芝你别?抓我的头!”

初夏的光洒落在曲尺池塘上,停留在微微开合的荷苞间?,清风袭来,荡出斑驳的光影。

“我、我可是崔芸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母亲会怎么罚你吗?”

低声放着狠话的小娘子的发髻微乱,僵硬的身子正在拼力抵抗着按在她脑袋的那只手。

她头上几根彩钗已经勾上了?荷叶,只要再低一点,整个脑袋就要落进碧水中了?。

而她身后的少女虽长裙曳地,却动作利落,力气也未减弱半分。

“五娘子,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不是在演戏吗?你不是说要当那个丫鬟吗?”徐燕芝虽然?打不过习武之人,但她从小在乡野中长大,制服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当时就是这么对她的啊。模拟当时的场景嘛。”说着,她继续把她的头往水里压。

“等等、我不演了?!呜呜呜,徐燕芝,你要是真?让我喝一口池水你试试……”

“真?不演啦?我后面?脱鞋扔你还没做呢!”

这回轮到徐燕芝装听不懂了?。

“真?不演了?,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好燕娘,燕芝姐姐……”

“那在这里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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