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又想用看玉牌的借口来靠近他,西门吹雪毫不犹豫地摘下玉牌递过去,甚至后退了一步!
这当然确实是既醉的借口了,一块玉牌牌算什么,西门吹雪这个状态已经很接近那些要给她开库房的傻子了,她随意地盘玩了一下,就把玉牌放到了一边,朝着西门吹雪走了两步,抬手环抱上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蹭蹭。
“你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了……”既醉有些伤心地指责道,“我听人说,男人都是很坏的,把人弄到手里就腻了,就不要了,你是不是也这样的?”
西门吹雪任由既醉抱,心中的火烧得愈发地烈,小姑娘仍然不知危险临近,还在娇气抱怨:“那天回去之后,我好难受的,夜里醒了只能抱抱枕头,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西门吹雪?你是木头吗?你应一应我呀!”
西门吹雪的唇又干又涩,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不要再胡闹了。”
这声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既醉抱着他蹭蹭,把烟花点得到处都是,口中还嘤嘤地撒娇。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像一根燃烧的木棍,火已经从头烧到尾,点火的少女还嫌他是块木头。
剑神剑仙(14)
既醉当然不是记吃不记打, 她就是又想挨打了。
什么只此一次那是西门吹雪自己说的,她又没有同意,虽然她有点怕, 可怕也架不住又想啊,狐狸贪色,哪怕知道那英俊的躯壳底下藏着一把锋利的剑,那不是更加令狐兴奋了吗!
既醉找到机会就来和西门吹雪挨挨蹭蹭,第一次交战是她不知剑客根底, 没有做好准备,第二次大家都有了一点经验了嘛。
她可以适当提一提意见,毕竟男人也不是天生天养出来就会伺候狐狸的, 慢慢教总会适应的,既醉想着,抱西门吹雪抱得更紧了,她不光想再战一场, 还想以后日日如此。
西门吹雪被撩拨得火气不上不下, 想推开又动不了手,少女发间带着一点西域花露的香气,浓艳而醉人, 西门吹雪很少饮酒,剑客最怕失控的滋味,可自从遇到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他已经失控了不知多少次。
醉里观花花更艳。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 也不知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练剑的手迟疑着一点点按上既醉的肩,既醉没注意到这点变化,还在撒娇弄痴, 下一刻天旋地转,人仰面躺在了桌上。
剑客的吻如期而来,既醉被亲了一会儿,忽然惊醒一般地去推西门吹雪,她还要教他行事的!
但——剑已至。
剑锋刺入肌肤,冷意直注骨髓,熟悉的濒死之感席卷而来,既醉白眼上翻,唇瓣颤抖,偏是一句临终遗言都说不出来。
以前的西门吹雪,人是冷的,剑是冷的,杀人吹血,心如冰雪。
如今的西门吹雪,人是热的,剑是热的,杀人不见血,心如一座将燃的火山。
既醉觉得自己大约要变成一只烤狐狸,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其实单一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躺平着比较省力气。
这一战,既醉挨了最狠的打,因为那一天西门吹雪并没有练剑,早起一个时辰,晚间两个时辰,一身精力全都花在了打既醉上。
所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便是因为再三过后就成了常态,既醉磨了西门吹雪两天,终于是搬进了他的卧房里。
西门吹雪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卧房整洁如新,侍从每天打扫两遍,连床底下都没有灰尘,既醉住得很满意,最让她满意的当然是战场可以换成柔软的床榻了。
年关将至,万梅山庄也开始布置,与此同时江湖之中却是发生了两件大事,青衣楼一夜之间被神秘势力铲平,偌大家底不翼而飞,另一边由南地送往京城的税收银两被盗,盗贼是个绣花的大胡子,押送税银的队伍都被大胡子扎瞎了双眼,官府备案,将此人称之为——绣花大盗。
南地被封给南王,税收自然是南王的,往年南王只需要送点年礼进贡,今年南王被杀,世子被囚,税收自然要送进京,更重要的是,那不止是今年的南地税银,还有南王府几十年的积蓄!
皇宫里杀完年猪的天子面色阴沉如水,青衣楼是他派遣皇城司干的,上官木化名的霍休武功虽高,也挡不住花卿设下的军阵战法,无非多堆些人马,这回清缴青衣楼花了很大力气,入账也确实不小,没等高兴完,那边抄完南王府的收入就在途中失盗!
上官飞燕意外死亡,局也被陆小凤破去,已经很不顺了,现在居然有江湖人冒头出来,截他的银子,害他的兵马!
天子在宫殿里来回走动,手里虽然没握着一把剑,但拳头攥得紧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但此时的李玄只想要一个人头,这挨千刀的,全家要下油锅的,该被屠灭九族的绣花大盗!
凌迟!三千六百刀!活剐他七天七夜!挖去双眼割掉舌头砍去四肢做成人彘!
李玄怒归怒,但还保存着一点理智,发了一通脾气后,对立在下首的心腹花卿问道:“那绣花大盗的事最快多久可以解决?”
花卿名为花瀚海,江南花家大公子,明面上官职不算高,但入职皇城司主事已有五年,是天子手下最得力的下属之一,或者说是之首也差不多,他早先便在思索此事,不急不缓地道:“贼人下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大笔税银若无人接应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带走的,或许……”
话已至此,天子自然明白,朝中有鬼,他想了想,道:“税银在南地失窃,若是装箱入海,无迹可寻。”
花瀚海道:“若想清查海事,绕不开白云城主。”
天子也是这么想的,飞仙岛是南海最大的岛屿,每年来往船只不计其数,李玄脸上忽然浮现出笑意,眼神却冷静深邃,“便请这位白云城主往京城一行。”
花瀚海又道:“追查绣花大盗一事可以交给陆小凤来办,他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天,应该颇有收获。”
江湖人管江湖事,李玄点了点头,他对陆小凤也很感兴趣,只可惜像这种浪子是很难收服的,让他去做事倒是可以,还能省下官府的经费。
正事谈完,天子缓了一口气,忽然闲话家常般地询问道:“听闻花卿的两个弟弟也来了京城?”
花瀚海并不意外,叹道:“六弟本是前往峨眉提亲,不料到了那里就听闻独孤姑娘跟着西门吹雪走了,如今人已经在万梅山庄,六弟心情积郁,暂时还不想回江南。”
天子忙道:“好男儿何患无妻,朕也有几个妹妹已经成年……”
花瀚海嘴角一抽。
换成其他主君,不是敲打就是施恩,但花瀚海在这位陛下身边五年,实在是很了解对方了,睚眦必报之人,幼年在宫里受尽苦楚,得势之后没让任何人好过,如今宫里的成年公主有四位,都是昔年先帝宠妃所生,少时跋扈娇贵,落在兄长手里就被当成猪养了,除了给吃给喝,其他一概没有。
花瀚海不觉得天子做得狠,天子自己都舍不得花用,后宫美人也和公主一个待遇,但他知道这样先贵后贱的公主难免心态失衡,脾气性格都不会太好,何况天子对公主并不上心,提出这事,多半是为了……六弟提亲时拉来的那十八辆马车的金银珠宝。
六弟清河,常年游商,他的彩礼便是他这些年除了家族生意之外的全部身家,他想娶的是绝世美人,自然是捧金捧心而去,而天子想给他塞一个被当成猪养的不知脾性的公主,换他半生积蓄,花瀚海都替弟弟心疼。
被心腹爱卿用一种你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李玄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商有量嘛,朕的妹妹其实也很不错的,王太贵妃生的那个,那个叫什么的……对了,那玉柔公主是个美人啊!”
其实他都几年没见过了,也就是估摸着王太贵妃挺漂亮的,女儿差不到哪里去。
天子真不想死心,造一个盛世有多难?难就难在处处都要花钱,他自己处处节省,又想尽办法搞钱,真的是一分一厘都不想放过,何况那可是十八车金银珠宝啊。
花瀚海躬身一礼,叹道:“六弟的彩礼让他拿出五成来上交国库,就当是他的赎身钱,还请陛下不要乱点鸳鸯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