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寸明的暗号,关绮便猛灌一口烈酒,呛到狠狠咳嗽几声。确定脸上憋出了红色,又稍微扒拉了几下身上的衣服,装出和人撕扯过的样子。
然后拉开纪悯真的房门,再将自己一脚踹了进去。
「喂!」关绮马上转身,敲打房门,「你们做什么——放我出去!」
而外头的方寸明自然假装没有听见。
正如关绮吩咐的那样,他向房内的人吼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毫不留情地锁住了纪悯真的房门。
果不其然,纪悯真听见声响,连披风都来不及着好,就趔趄着跑了出来,紧急停在了离关绮几步远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
他显然被关绮吓了一跳。
关绮用余光打量着他的反应,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云真天君……他……」
她编的故事是这样:朝堂各势力斗争激烈,云真便想要除掉关绮。关绮是国子监生,只消一桩丑闻便会锒铛入狱,而云真也正好捉住了这一点。
这位二小姐天生就有说书的本事,胡诌的话也信手拈来,唬得小道士一愣一愣的。
故事本身娓娓道来,似乎承受了世间的千种委屈,到了结尾却忽然硬气起来,冷笑两声,便把一顶大帽子扣到了纪悯真头上。
「那日暴雨破庙,都是你们串通好的!」关绮眼睛通红,似乎马上要掉下泪来,「我实在是想不到,纪小天君,你居然也是这种……」
「不!不是的!」纪悯真赶紧摇头。
「你还有什么说辞!」关绮背对房门,直视着纪悯真的眼睛,「你和云真还要如何害我!」
「悯真从未陷害过小姐。」纪悯真着急地为自己辩解,也差点落泪了。
他自觉分量不够,生怕关绮误会,一下跑进了房内,翻出了自己的度牒和母亲的信物,又从祭坛上请了清河娘娘的神位。
「我发誓。」纪悯真同样直视着关绮。
他为人单纯可爱,不会撒谎。不必说「否则天打雷劈」之类的话,关绮也知道这是实情。
她背过身去,悄悄松了口气。随后调整表情,继续装作蒙冤模样,「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纪悯真找了张凳子坐下,头埋得很低,「前些日子,有位姓罗的公子为我求情,帮我领了照顾云团的差事。云真天君问我是不是和一位姓关的小姐有过来往,我猜他指的便是您。」
关绮此时已经停了演戏,静静地听着纪悯真的话,心里想着下一步的动作。
「你怎么说的?」关绮问,「你是我的姘头?我每个月给你一笔银子,包养你做了外室?」
「不——」纪悯真猛然抬头,眉头紧皱。隔了一会儿,他的脸也跟着烧得通红,「我不敢对天君撒谎,也不敢对他讲出实话……只说和小姐见过一面,聊得还算投机。仅此而已。」
如果是这样……
「你和他此前没有串通过,」关绮使劲闭上睁开许久的眼睛,硬生生挤出了眼泪来,「最后说的也是假话——那他又怎么能拿你来要挟我?」
她死死盯着纪悯真,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纪悯真却头脑发昏,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有东西在他肚子里生根发芽,从小腹往上,将他全身都控制住了。
「好热……」他不自觉地说。
然而房内四处的窗子已经钉死,他没法得到清新的自然凉风。于是愈发炎热,甚至在关绮面前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这才是她真正在等的东西。
「天君不舒服吗?」关绮明知故问。
「我没事。」他强忍着难受回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小姐……能不能……回避一下。」
关绮点头,却故意往他身边走了一步。
「好烫,」关绮摸了把他的额头,「天君要不要上床休息?我去喊位医生。」
纪悯真当然要拒绝,可是被她捉住的肌肤似乎有些奇妙的触感。关绮的手掌似乎是身上热气的出口,无论关绮说什么话,他应该都会言听计从。
「好。」他喃喃道。
关绮扶他躺在床边,帮他脱去了外层的衣物,然后到外厅去帮他倒了杯水。等她回来,纪悯真的「症状」自然又加重了,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即使还算穿着整齐,也看得出身下……
关绮假装惊讶:「有人给天君下药了吗?」
「什么?」纪悯真显然听不清她的话。
这样可不行。
关绮看了看手里的茶水,心一横,将它全部泼在了纪悯真脸上——「哗!」——换了纪悯真片刻的清醒。
她提高声音,「是你!」
「我?」纪悯真眨眨眼睛,与刚才相比,显然清醒了一点,「小姐……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
关绮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纪悯真身下的饱胀位置。
「啊……」他连忙拉起被子遮住,「我……」
「不是你的错。」关绮安慰道,「是云真给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