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柔软,鼻腔蹿进他向来喜欢的那抹香气,陆闻不由分说拘着她,自不可能让她当真将他推开,微微俯身贴在她颈边,贪婪地吸了口气,才低低道:“那是哪样?前不久才答应要试着接纳我,如今就毫不留情要将我推走,所以你仍是只想做我的嫂嫂,并不愿意接受我对吗?”
他又唤她嫂嫂!
沈南枝都不知陆闻这会子是逮着这个点在戏弄她,还是当真在抱怨不满,陆闻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可怜,但那不容拒绝的力道显然不像个可怜人能发出的,被牵制禁锢的反倒是她。
毫无办法,沈南枝只能收回手放缓了身体,硬着头皮回他的话:“不是的,我未曾那样想,我、我并未要出尔反尔。”
陆闻在沈南枝看不到的地方眸光一颤,似是讶异,他的确是带着几分逗弄的意思,于此事而言他从未想过要松口半分,沈南枝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他都不会放任她离去,更不会只让她是自己的嫂嫂。
但沈南枝却是自己承认了。
那日沈南枝虽是软了态度,但并未正面回答他,这会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却叫陆闻霎时喜上眉梢,手上力道加重,恨不得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多日的阴郁在此刻消散,陆闻抱着她勾着唇角轻声问着:“既不打算出尔反尔,怎冷落我这般久,这几日你不理我,我心里难受得紧。”
沈南枝脸上的热烫逐渐蔓延到耳根,耳畔陆闻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勾缠得耳朵里发痒,连带着身子也觉得燥热不已,实在叫人难耐。
陆闻像是撒娇一般,在道完这话后,还在她颈后蹭了蹭,他柔软了态度,她便软了心尖儿,从未想过陆闻还有这样一面,叫她心尖止不住狂跳不已。
沈南枝不由得也放柔了嗓音,轻声解释着:“不是冷落你,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你才好,那信……太叫人难为情了,我恐你会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可是当我头一次知晓你?我从未觉得你不如旁人,你只是未得机会学,不代表你就比旁人学得差。”
还果真是为了这点小心思,宋时钦说出这个猜想的时候,陆闻是不信的,毕竟就如他所说,他待沈南枝从未有过看轻,他本觉得她也应当是理解的。
可后来他又想到了两人之间的争吵,本就没有缘由,就连他都生出好些离谱至极却又无法控制的胡乱想法来,又更何况沈南枝呢。
这会听到她这般说,心里倒是有些无奈,竟真是为了这等想法叫他被冷落了这么久。
沈南枝听得面红耳赤,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酸了,这些话陆闻早在之前就向她说过,她不是不知晓,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这会听得陆闻亲口与她说明,那点委屈的小心思又涌上了心头,窝在陆闻怀中便有了几分依赖和贪恋来。
感觉到怀中的身形放软变柔,那原本欲要推开他的手掌也逐渐变为了攀附在他胸膛,陆闻有些心猿意马。
喉结难耐干涩地滚了滚,他微微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脸,笑得有些蛊人:“还未吻你,便脸红成这样。”
沈南枝羞恼地就要低头,却叫陆闻一把攥住了下颚:“想吻你……”可以吗?
“不可以!”沈南枝已是知晓了陆闻的套路,先一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闷声拒绝了他。
陆闻皱起眉来,正要说什么,沈南枝竟又开始推他了:“你且先出去,万一陆莹到了怎么办,我还未准备好,现在不可叫人瞧见,真的,你且先出去好不好?”
说到后面,沈南枝几乎是在恳求他了。
陆闻咬了咬后槽牙,只觉烦闷得紧,一颗心被勾得不上不下,这会竟要为了个陆莹就这么被赶出去,还是赶出他自己的雅间,这是造的什么孽。
沈南枝见陆闻不动,心里更慌了,抿了抿唇,实在没法,涨红着脸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道:“晚上……晚上回去可好,到时候我……”
沈南枝说着,几乎都快听不到声音了,陆闻却是逐渐缓和了神色,舌尖轻舔过嘴唇,似是已经在感受那滋味了。
这个条件的确有些诱人,陆闻微微叹息一瞬,算是退而求其次不打算再为难她了,将人逼得急了,反倒会叫他自食其果。
陆闻松了手上力道,正打算站直身子开口,身后的雅间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是这吗,你说她一大早便来了?”
沈南枝登时一惊,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要惊叫出声,最终却也只是惶恐惊愣地瞪大了眼。
一抬眼,就对上了陆闻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眼眸,以及他微动的嘴唇,无声地向她道:“这下,不能赶我走了吧?”
屋内静得好似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屋外一声吱呀的推门声便极为清晰地传了进来。
沈南枝整个人心惊肉跳,当即就绷紧了身子, 忙不迭就想去拉扯陆闻, 却全然不知要将他藏去何处。
下一瞬,房门却是被咚的一声挡住了,并未被推开, 屋外传来陆莹疑惑的声音:“嗯?怎锁上了?”
沈南枝好似连呼吸都停滞了,看着仍旧紧闭的房门, 这才又恢复了呼吸, 僵硬地转头看向陆闻,便见他挑了挑眉, 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
原来他方才进屋之前便锁了门。
可这又如何!
即使锁着门, 陆莹也已是到了雅间外, 这便是她的雅间,她进不来定是会起疑, 也更会找人来将锁打开。
沈南枝回过神来, 视线慌乱地环视着屋中,迅速寻找着能藏人的地方,心跳乱到了极点, 连陆闻悄然迈步走近也未曾察觉。
直到沈南枝发现雅间内角落的屏风后似是能藏下一人, 正要回头去拉扯陆闻,却反被陆闻先一步拽住了胳膊,手上一用力,她便跌入了陆闻的怀中。
沈南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屋外就站着小声嘟囔的陆莹, 而陆闻却突然凑近, 叫她怎能不惊慌, 嘴里发出低微的气声,手上便推搡起来:“别,陆莹在外面。”
陆闻似是觉得这般很是有趣,有趣的是沈南枝此刻脸上变化多样的神色,并非是厌弃厌恶,更像是羞赧,涨红的脸色自方才便一直未能褪下去,这会陆莹出现在了屋外,便更是红得快要滴血了一般,叫她瓷白的面容变得娇艳欲滴,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沈南枝手上正欲用力,陆闻却忽的松了她的臂膀,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那大掌便转而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就被那有力的双臂一把提起,颠了一下身子,便被□□抱到了桌上。
陆闻身形挤入她腿间时,叫她眉心都止不住重颤了一下,身体腾空时下意识抓住的臂膀这会便被她紧紧扣住了指骨,指甲嵌入,却仍是不痛不痒,压根就没见他神色有变化。
“她进不来,怕什么?”陆闻嗓音很低,凑得很近,带起一抹笑意,叫这本就令人难以直视的姿势变得更为暧昧了几分。
沈南枝气急,握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陆闻的胸膛,却也只是将自己的拳头砸得生疼,嘴上还是咬牙切齿道:“你疯了,这是在陆莹的雅间,你快走开!”
那被疼痛感击中而缩回的拳头一下便被陆闻宽厚的手掌包住了,陆闻贴得更近了几分,相比沈南枝的慌乱,他好似很享受此时这种感觉,也不知是在享受隐秘的刺激,还是享受沈南枝慌乱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若是在我的屋子里,便可以了?”
沈南枝瞪大眼,都不知陆闻怎就这般淡定,她所惊慌的不光是自己这层身份叫陆莹撞见了这样一幕,更甚陆闻如今是国公府世子,又怎可叫旁人瞧见他与自己曾经的嫂嫂这般亲密相贴。
不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