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银袍将军和自己的未婚夫长着一张脸。
虽然自从十三岁分别,他们已经有四年未见了,但是小时候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鬼混,自己的功夫还是跟他学的。
银袍将军长相白净,眉目俊朗,此刻下巴泛着红,因为疼痛,冷着脸不看她。
她的未婚夫也这样,生气的时候从来不说,就拉下脸来不理人。
“朔哥哥?”她试探着。
银袍将军眉头轻蹙,依旧侧着脸,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朔哥哥?”她又叫了一声。
他的表情和他实在太像了。
银袍将军终于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应。
两人的视线相交,明明是熟悉的面容,表情却透着一丝冷漠。
“朔哥哥?”她有些委屈,“你是朔哥哥对不对?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是我。”银袍将军最终还是蹲下身子,向她伸出手,温柔地轻声哄着,“摔疼了没有?”
邬云双搭上他的手,借力坐起来。
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和煦微笑的人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长相和四年前相比实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轮廓更加硬朗、更加成熟。
但是他的微笑……她的未婚夫以前很少这般温柔的。
于是她又小声地问了一声,“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
“当然是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墨朔。”他拉着她站起身,松开手时还揉了揉她的头,“难道是刚才摔坏了脑子?”
他挑起眉,半开玩笑半质问着,“还是说,除了我,你有其他未婚夫?”
那个熟悉的朔哥哥回来了。
“才没有!”邬云双哼道。
重逢的喜悦刚上心头,她又蹙眉道:“你不是应该驻守漠北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圣旨你不能随便进京吧?”
她的未婚夫可出息了,短短四年就已经混到了大将军的名号。
“我……那个……”一连串的问题将墨朔也问懵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邬云双更加奇怪了,自己离家时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皇宫的?
“是啊。伯父写了信给我,要我来皇宫救你。”墨朔看她还有怀疑便牵住她的手,“媳妇都要没了,我还不赶过来么?”
“你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像是狐狸的尾巴在心间似有若无地撩了下。
邬云双感觉脸上翻起红浪,她哪里听过这样直白的情话。
他这些年是结识了多少红颜知己,才学会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了?
刚抬起头想要问他,就看到纸窗上爬着一个扭曲的影子——
像是一只巨大的蚯蚓,比人还要大,一曲一曲地蠕动着身体,自下而上缓慢爬行着,身下不知是什么液体,已经将纸窗印上了一层黄色的湿痕。
邬云双最怕虫子,她闭上眼,拽紧墨朔的衣袖,“朔哥哥,虫!”
墨朔不耐地皱起眉,转头看时,那巨大的“蚯蚓”已经钻破了纸窗,爬进了房间。
原来是那高高瘦瘦的太监,他们围在楼下,一部分人居然是从楼阁的外墙缓慢爬进来的。
墨朔抽出刀,将邬云双护在身后,“别怕,那不是虫子。”
虽然不是虫子,但是数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的。
他们从破碎的纸窗爬进来,一时竟有五六个,还未站稳脚跟,就朝墨朔扑过来。
墨朔抽刀就挡,太监没有拿任何武器,可是他们的身体僵硬地如同石块,几刀砍下去,只见刀刃蹦出火光,那太监却安然无恙,依旧一脸怪笑着将脸凑上来。
墨朔心想难怪刚才明明箭都射中了,这些太监却毫发无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练过金刚不坏之身,居然刀枪不入。
果然和怪物一样。
这些太监不止身体结实,而且力大无穷。
好不容易一刀砍在了太监的胸口,可是他却挺着胸膛,将墨朔推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墙上,无路可逃。
“擅自闯入宫中者,杀无赦!”太监裂开嘴笑着说,好像即将要饱餐一顿,他馋得流下口水,不断扭动着脖子,想要凑得再近一些。
墨朔全靠手中的刀隔挡住太监不断贴过来的血盆大口。
可是他的手已经开始发麻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坚持不住了,必须得想办法。
他的余光注意到一旁的邬云双,虽然也被太监围着,但是并没有被攻击。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些太监不会对秀女下手,他们的目标只是他这样的入侵者。
就在他分神思考的这一瞬,面前的太监突然发起了攻击。
原本太监的利嘴距离墨朔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侧着头躲避,那距离更是拉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