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风知道自己轻敌了,当年便十分睿智的苗公子,现在也不遑多让,反而因为没了那些情绪困扰,思路变得更加清晰。
果然不好糊弄。
“若是觉得那段人生与你没关系,你又怎么会还踏上这段寻觅身世的路途呢?”她笑着反问道。
杳溟宫弟子已经送上了茶水,苗笙端起来啜饮一口,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就算没关系,也总是我本人,失忆了记忆找不回来,找点存在过的痕迹,也算有个目标。”
“我看不光是为这个。”万里风也喝了口茶,衝他眨了眨右眼,“你是为躲避萧儿吧?”
苗笙的耳朵瞬间红了:“我实在是不该——”
“别自责,萧儿性子就是这样,对谁好就是掏心掏肺,原本这世上他就隻牵挂你一个,后来感情变成现在这样,自然也是毫不保留,难免会令你有压力。”
万里风笑盈盈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他小时候不服你管教,与你吵架,你说自己是他舅舅,他就得听你的,他气愤道,‘我不要当你外甥,我要当你男人’!这事儿传我耳朵里,我差点没笑厥过去。”
苗笙:“……”
这混小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什么是断袖吗?或者是听说过?
虽然五岁时被卖到南风馆,但他那会儿应当不懂这些,也记不住吧?又怎么会在八岁的时候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
除非是耳濡目染。
那么他是在哪儿耳濡目染的?
那时他跟着我,应该身在乐馆,乐馆清雅,怎会让他了解到这些?
莫非……那根本不是乐馆?
万里风见他先尴尬,又陷入思考,生怕是自己说多了让他发觉什么蛛丝马迹,于是便引开话题:“其实今天想找你聊一聊,主要是想说你落胎一事。”
虽然知道最终话题应当是这件事,但被人提起,苗笙不免还是神色一凛。
“别担心,我不是劝你不要这么做,只是有些经验想与你分享。”万里风连忙道。
苗笙点点头,挂起微笑:“在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