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汝水是个成年人,闲暇之余经常帮扫黄大队干活,听其音就知道此人先前干了啥,搭话前先道:“畜生啊宣检察官,咱小顾问过几天要出远门,你还狠得下心碰,真是不晓得心疼人啊。”
“滚蛋,别把你的龌龊思想强加在我身上。”宣帛弈也察觉到刚那把音调给人误会多深,清清嗓子,“我不跟你们走这一趟。”
“真的假的?”这话不知对应的是哪句,怎么听怎么变扭。
宣帛弈有求于人,暂时还算能忍住脾气:“真的,他好像知道我手里一堆事走不开。”
“你以为就你会在市局埋眼线呢?”郑汝水问,“当然也不排除咱小顾问聪明,能猜到你有多得上司青睐。如果真是这样,知道你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按时下班给他做饭,这不得感动的以身相许?哦,我忘记了,你两早在一起,这想不想许的,就是时间问题。”
“大群窥屏还挺快乐,是吧?”宣帛弈摩挲着指腹,这是想抽烟的表现,他一贯烟瘾很淡,全因为郑汝水说到卫司融,人在身边是最好的解药,偏他现在不想打扰,便变成了自我压制,“说真的,这趟出门,麻烦你多照顾他。”
“用得着你说?”郑汝水感觉被看低了,“他是我小队一员,没你,我也会照顾好他。”
“谢了。”宣帛弈最终还是没能抵过心底的怂恿,抽出支烟放在鼻尖下方轻嗅,“边山镇会是你们追查这么久的终点吗?”
郑汝水在那边幽幽长叹口气。
宣帛弈继续说:“李蓬飞死了,谭勇出问题,偏偏简无修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单枪匹马——”
“嗯,不太恰当,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金贵少爷闯入龙潭虎穴。你明天不抓紧点带人去接应,我怕灵河的天就要变了。”
平地风起,远处林海被吹得呜呜作响,仿佛趁着没让自己灰飞烟灭的太阳出来偷遛街的野鬼们发出的嚎叫。
郑汝水就是在这档口说话了,跟嚎叫形成一暖一冷的对比。
“少瞎几把吓唬人,他简无修还能是啥也不知道的莽夫?带着他的宝贝疙瘩胡乱冒险,被未来老丈人知道吃不掉兜着走,他不敢。”
宣帛弈闷笑出声:“你别说得那么肯定,以我对简无修的了解,那是个要案子不要命的。”
“他不要自己的命,会珍惜余初的命。那贵少爷现在就是他的宝贝心肝儿,倒是你,抓点紧啊。”郑汝水说到后面话音认真了。
宣帛弈轻叹了口气,挺无奈的:“别催,走私这事没那么好查,更何况船舱内装人,会管得比平时更严格。”
一旦严格,线索也就变得可贵。
郑汝水满口沧桑:“我知道,等从边山镇回来,我会向沈局审批这案子。”
“得了吧,你别出面,我请傅主任帮忙。”宣帛弈同样知道他的处境,也同样知道沈儒林的心结不可能被卫司融轻描淡写说一通就能消失,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今天下班前我还和傅主任聊了这件事,他对你的工作能力非常认可,认为这案子适合交给你查,也适合以我们检察院为主请求你们协助。”
“少来,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盘算什么呢?”郑汝水骂骂咧咧,“真让你们傅主任找沈局说,案子结束,好处全落检察院头上,我们市局鞍前马后,只能得到个无关紧要的安慰大礼包,两者天壤之别。宣帛弈,你丫个白切黑,连自家老婆单位都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