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喜欢我什么呢?”
握住我的手掌温热,邓放的表情有种近乎孩子气的执拗,似乎只要将这份热度渡给我,就能将他的心念渡给我。
可他太低估我对爱情的不渴求和对麻烦的避之不及,感情从来都不是我人生名列前茅的需求。
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让邓放开始思考起来,然而脑子里一片乱,他没能快速地选出来一个确保有效的答案,只得巴巴地望着我,盼望我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面对一个男人真切的眼睛就会不自觉地心软和成全,或许我是个中异类,看着这样陌生的邓放,我的心除了懊悔别无他想,我不该招惹他的,不该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
我用了些力气才将我的手抽出来,言辞决绝,“邓放,你不了解我,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也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但我没法跟你开启一段恋爱关系,这太复杂,我不喜欢,也不想让我的生活再多容纳一个人。”
爱情是玄妙的,可爱情三角论给出了具象的答案,单纯的亲密、单一的激情都不可取,只有承诺更是空洞无比,我无法因为一点欲望的吸引就劝说自己对邓放投降。
“没有人能够阻止另一个人的喜欢,邓放,你的感情是你的自由,原谅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可以终止。”
“终止不了了,卫戎。”邓放固执不已,他也不擅长说服,只得拿事实压住我,“队里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如果现在我们&039;分手了&039;,你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我不敢相信邓放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进了试飞队还又单身又没孩子的人不多,其中邓放算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局里领导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以前还有理想能作托词,但他既有了对象,局里哪能不尽心尽力为他维护着,一旦出点感情问题,少不了领导给他说好话,更别提我跟他同属一个单位,怕是嘴皮子都要磨烂了地劝。
总体所那么多做宣传、思想工作的人,不论谁来都够我耳朵听出茧的。
“我没有。”
邓放有些委屈,垂下的手不自觉地攥起拳头,我的话太有理有据,像篇报告似的,他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让我改变主意,可他也没法放手,他没法接受今天还亲吻拥抱的人明天就冷漠的只剩规规矩矩的一声“邓中校”。
明明他是再规矩不过的人,在这一刻却突然发现,他没有办法接受他跟我之间只剩下规矩。
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的忌讳已经无从查证了,早在那错乱的一夜之前,他分明就已经对这个人青眼有加了,此后种种,不过是心里明镜似的步步沦陷。
“我只是想为我争取一个机会,你可以坚持你的想法,但也请你别这么对我行吗?”邓放再度抓住我的手,眼神恳切,“卫戎,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至少我争取过,最后我就不会那么不甘心。”
忽然的,我就不知该再怎么说了。
邓放以为感情和试飞是一样的,实在无法完成的任务也就默认了,可感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自己得不到的人或许别人会得到,甘不甘心,谁又能提前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悔意愈发强烈,语气也冷漠万分。
“早知道邓中校这么难缠,我就不招惹了。”
“可你已经招惹我了。”邓放又靠过来一步,不顾我的冷言冷语,也不管是不是会被推开拒绝。
近在咫尺的吻悬而未决,邓放使了个心机,用呼吸轻蹭着我的鼻尖。
“你再闻闻我还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