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皇宫此时也很热闹。
皇帝让人请进宫捉鬼的和尚、道士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师、道长,在百姓中颇有名气,这佛和道素来是死对头,两者差点没在皇宫里打起来。
好在鬼影的事终于圆满地解决了。
“那女鬼居然是朕的嫔妃?”皇帝难得心虚,随即又将锅往文武百官头上甩,“朕都说了不要这么多妃子,吃穿不要钱啊!可他们就是不死心,将自家闺女侄女孙女都塞进朕的后宫塞……仿佛不跟朕扯一扯关系,朕就不重用他们似的!”
平安公公垂首站在一旁,明智地没开口。
皇帝在殿里郁闷地转着圈圈。
“这女人多了,来不及临幸也不是朕的错啊。”皇帝咬牙切齿,“谁知道她们竟然执念太深,都变成鬼了,若是当日不进宫,找个如意郞君……”
当皇帝的,若是不想成为昏君,那就得为政务忙个不停,从早到晚,就没有多少私人时间,更不用说进后宫临幸妃子。
尤其是现任的大庆皇帝,他又只对开疆拓土感兴趣,后宫的女人形同虚设,她们自己觉得空虚寂寞,就容易想得多,想得多又容易抑郁,抑郁多了还容易死,
皇帝不禁长叹一声,他决定找皇后商量,看有没有办法将那些还未宠幸过的妃子送出宫……嗯,嫁出去。
其实他其实心里隐隐有数,后宫的女人生不出来的锅多半是他的,他就不耽搁这些年华大好的女子了。
皇帝和皇后商量了大半天,回到乾明殿时,暗卫进来禀报。
暗卫藏在阴影里,为皇帝报告查到的资料。
“威远将军十年前成亲,至今无子,他夫人林氏将无子的罪揽身上,还作出善妒容不下小妾的模样,无人怀疑其实是威远将军在战场上伤了某处……”
“若不是皇上的命令,威远将军夫妻不会去石兰寺,现在将军夫人林氏已有孕一个月。”
皇帝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微微倾身,“威远将军是什么原因不孕?”
“玄济大师说,他受寒后又受热,这一冷一热,种子不死才怪。”暗卫一板一眼的回话,将玄济大师当场说的话复述一遍,“威远将军说,八年前那场战事,他追击吉利可汗失散,昏迷在雪坑之中,后来被救回来,却因体质寒爱上泡热水澡,每次泡澡时都是一盏茶的时间,大师让他先试试平日泡澡的水温,据说威远将军泡澡的水温再高点,都能煮鸡蛋了……”
总而言之,因为体寒,威远将军泡热水澡时,那水温极高,都能煮鸡蛋了。
皇帝不禁沉思,大师这么一说,他就懂了,谁家的种子能煮啊,怪不得都不发芽呢。
他问道:“大师既然是神医,肯定帮威远将军诊治了吧。”
“是的,大师明言威远将军的寒气是在骨头处,泡热水澡于事无补,且一冷一热于寿命有碍……”
暗卫没说当时将军夫人林氏被吓坏了,当即跪求大师救她相公。
妒妇不妒妇姑且不说,夫人的深情确实让威远将军感动不已,两夫妻当时执手相望,然后拥抱在一起,大师小声地嘀咕吃狗粮了。
暗卫隐下自己的不解,大师养的鹦鹉只找村里的猫帮忙维持香客秩序,好像没找狗啊,为什么会说吃狗粮呢?
暗卫面上没有流露分毫,依然平淡地叙述,“后来大师拿出银针扎在威远将军的膝盖上,那银针尖端处寒气如烟,没一会就出现冰晶,将银针冻住了,大师只能频繁换银针。”
暗卫当时是扮作小厮进去的,他亲自查过银针上结的冰是真的,并未说大话。
“当时正值夏日,天气甚热,属下确定那冰晶不可能造假……后来为了诊治方便,威远将军夫妻在山脚下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大师说威远将军身体已大好,威远夫人回京后一个月就怀上了。”
皇帝沉默会儿,“果然是神医……圣僧啊!”
暗卫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外面响起平安公公的声音:“皇上,威远将军求见!”
皇帝有些疑惑,威远将军这时候过来做甚?
虽不解,仍是让人将威远将军宣进来。
威远将军长得牛高马大,壮得像座小山似的,一看就是标准的武将,平时亦是不苟言笑,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能唬得住人。
然而此时的威远将军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进来就大声嚷嚷:“皇上,臣要有崽子了!”
皇帝羡慕嫉妒恨,只想将威远将军一脚踹飞。
当年两人一起上战场,皇帝还被威远将军舍命救过,两人结下深厚的情谊,平时虽是君臣,实则私下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
成亲后他们都是老大难,你没子我不能生,如今你有崽子了,老子还是千里良田没一根苗苗。
威远将军对上皇帝高深莫测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也不敢再炫耀,凑过去同皇帝嘀咕:“皇上啊,那玄济大师是真的神医,您看臣之前膝盖每到下雨之时就隐隐作痛,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现在就算天上下暴雨,臣这膝盖都是暖和的,整个晚上都睡得贼香。臣思考着皇上膝盖应该也有点寒,当年皇上也没少雪中打仗……臣是因为寒凉将种子冻坏了,皇上您……”
威远将军欲言又止,皇上您的龙种不会也被冻住了吧?您也需要一个玄济神医。
皇帝终是下定决心,“来人,去请玄济大师!”
旁边的威远将军赶紧补充:“皇上,不若臣前去梧桐县,护送大师进京,说不定路上有宵小会谋害他。”
皇帝若是无子,谁最得利?他就不信没人想让皇帝一直无子的。
玄济大师是他和夫人的恩人,大师他是保定了!
京城与梧桐县相隔甚远,皇宫的纷扰目前影响不到梧桐县。
兰花村,此时的张家鸡飞狗跳。
张老太太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大树居然学会撒谎了,还威胁兄弟给他造假!
石头读书已经一年,从丙班升到甲班,而大树则从甲班掉到乙班。
此时站在老太太身边的石头微微低头,仿佛做错什么似的,在老太太面前一声不吭。
大树脸色发白,时不时怨恨地瞪石头一眼,怪他说话太大声,引来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