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直接一翅膀拍过来,冷笑道:“谁让你是你爹唯一的弱点!要我说,你可别给那俩名字伤嘴又伤脑的胡人给洗脑了,给我警醒点!”
江思印嘟起嘴,他才没那么傻呢。
那两个胡人汉子总是不动声色地和他宣传草原有多好,中原人多狡猾,老单于对他们一家如此重视,胡人对他们家多么尊敬……
呵呵,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江思印冷笑,他七岁时就懂得防继奶奶了,这两个胡人和他非亲非故的,更不会信他们。
这就是他最近心累的最大原因,天知道他小小年纪,就要和那些不怀好意的大人互飙演技多么痛苦,他还是个孩子啊!
江河坐在一旁,捏着佛珠,笑而不语。
鹦鹉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狗宿主算得可真准,这些中二期的孩子,你让他向东,他偏向西,更别提被宠得有脾气的孩子了。
现在好啦,中二期的孩子多了两块磨刀石,中二不起来了,他和那两个胡人汉子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简直是成长飞速。
真是见鬼!
鹦鹉深刻怀疑狗宿主是故意弄来两个胡人汉子磨砺他儿子的,他肯定跟老单于说话时,不知不觉透露了什么,老单于会送来三个伺候的胡人,其实也是狗宿主的意思,只不过没人看出来罢了。
江河轻飘飘看了鹦鹉一眼,看破不说破啊,统子!
他一脸慈父的模样,“只怪我这当爹对孩子太过心软,不忍心教训他。”
中二期的孩子难交流啊,还脑子都进水,想一出是一出,冲动起来就想捅破天。他是个好爹,儿子想捅破天他当然得递竹竿,顺便设障碍——捅破天之前,先干掉两小卒子吧。
鹦鹉沉默好一会,幽幽地在狗宿主的意识中道:“我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舍不得教育孩子,以后社会会帮你教育孩子!宿主你真是好狗啊,为了保持完美的慈父形象,将儿子推到前面让别人磨砺……”
圣洁高华的大师叹气:“说我不教育的是你,现在我教育了,有意见的也是你。”
这些统子不好讨好啊。
鹦鹉直接死鱼眼,作为磨刀石的两个胡人汉子何等无辜,死读自己不擅长的经书,还担当你儿子的磨刀石。
你呢,就给一个叫徒弟的胡萝卜在他们面前挂着,还不一定让他们吃得着。
这日,江思印兴冲冲地跑回来。
“爹,边境的互市开了。”他兴致勃勃地说,“咱们一起去逛逛?”
连续两年,胡人和大庆都没打仗,两族的关系缓和不少,这互市自然也开起来。
江河自然是拒绝了。
边境互市的人多,大庆人和胡人都有,他现在的名头这么大,肯定会被人认出来。
人家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肯定不是请他上门讲经,而是让他上门就诊,而且病人大多是后宅想生儿子的妇人,和尚表示他不想当神医,只想当圣僧。
江思印不禁恍然,想起他爹的名头这么大,现在到哪都被请去看病,不是牲畜就是人,确实不得安生。
他没再勉强,“那行吧,我去找桑雅姐他们一起去。”
牧民们对互市很重视。
他们将奶粉、羊毛,还有晒干的黑羽草带到互市,甚至还有精明的胡人,做了木头或竹子的奶瓶,以及一大堆羊肠子奶嘴。
那胡人笑道:“草原不长竹子和木头,我主要是卖奶嘴。”
奶瓶主要是让中原人看到效果的。
除了草原,哪来这么多晒干、烘干的羊肠子?奶嘴的话,三天两头就得换一个,这才是大头。
“等跟那些中原人熟悉后,我再请人给我烧一堆陶瓷奶瓶!”有生意头脑的胡人看了桑雅爹一眼,嘿嘿笑着,“这是从你们家传出来的,我给你们一成的利润。”
桑雅爹自是拒绝,“你给大师吧,这是大师想的法子。”
江思印站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不管多少次,他都喜欢听别人夸他爹。
他抬头看着青绿草丛间的莜麦和黑羽草,这在草原随处可见,他怀疑是不是整个草原的荒地都种上了。
嘿呀,这也是他爹的功劳呢!
江思印的眼睛瞥向前头的哈喇巴巴格,他特意将心眼多的哈喇巴巴格带走,生怕他爹一个人斗不过两个胡人汉子。
他要努力地学习,一定要保护他那柔弱的爹!
江思印在互市买了一堆东西,吃的用的都有,还买了两匹一尘不染、贵得要死的白布,说要给他爹做僧袍。
桑雅看得直咋舌,尔后想到大师仿佛神仙般的容貌、风度,又觉得这布不贵了。
这布堪堪配得上大师!
随着互市越来越繁华,牧民能交易的东西越来越多。
不少人甚至嚷嚷着蒙古包太小,东西太多放不下。
边境互市的繁荣带来的是人口的增涨,边境大城市的形成,导致通往边境道路的修路需求开始增长。
大庆京城的主干道已经修了水泥路,马车走中间,行人走两边成为约定成俗的习惯。
节日时,甚至因为人太多,官府不得不出动人手指挥交通,渐渐形成一个叫“道路指挥使”的职位。
水泥道也向各国辐射,皇帝甚至做了个决定,直接号召商人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