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收回视线,笑了一下说:“谢谢。”
没有任何目光交流,行李箱的轮子就骨碌碌滚过了地面,接着是木质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楼很快恢復安静。
黎婧扯着嗓门在厨房里喊:“老板,帮我把炉子上坐的热水提过来!”
翟忍冬闻声,垂在柜台上的视线无意识抬了一下,又在半路落回去,喉咙里低低地应一声,往出走。
经过安着开关的柱子,翟忍冬顺势抬手,打开了一楼最亮的那几盏灯。
楼上,纪砚清顺着过道走到最里才看见308。旁边是公共区域,对着冻河雪林;房间里的空间不是非常大,墙壁、地板上陈旧的纹理很有年代感。
纪砚清把行李箱推到墙边,扔掉手套和外衣,在窗边的榻上坐下。
屋里的漆黑寂静和外面的狂风暴雪形成鲜明对比。
纪砚清偏头扯了扯毛衣过高的领口,身体后倾躺在榻上。
一瞬间的姿态变化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
纪砚清不适地闭上眼,小臂搭着额头缓解。
她这一路过来走走停停,真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
最后这段很难走,荒僻颠簸、翻山越岭,她一个人开着车,白天与空寂的风雪作伴,夜晚和徘徊的野兽较劲,太累了。
房间里昏黄沉默的灯光打量着纪砚清。
窗外的大风还在持续咆哮。
不知道过去多久,纪砚清搭在额头上的手落低,下巴微微上抬,捏了捏干疼的喉咙。
她来这个镇似乎不是时候。
视频里的高山玫瑰开在夏季,她来在冬天,这里除了雪山冻原,什么都没有。
刚在楼下琢磨的那什么缘分被打脸了。
纪砚清笑了声,为自己的衝动自嘲。她闭着眼,放任饥饿感在胃里慢慢堆砌。
纪砚清以前不吃晚饭是为了让身材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现在既然退出了,就应该一日三餐为天。
毕竟,一辈子就那么点长,衝动可能没有好结果,但不衝动,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纪砚清起身下楼。
厨房里还没有飘出来饭菜香,也没有锅铲碰撞的动静,纪砚清走一半,听见黎婧怎怎呼呼地说:“不是,你这种人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做饭是什么捡棉花摘西瓜的小事吗,你说句立刻,我就能马上??”
又跟老板干上了?
嘶——
这种胆大包天的员工放骆绪那儿,早被开不知道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