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迭着腿靠在椅背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厨房方向。
她不是喜欢回忆的人。
更准确来说,她厌恶回忆。
但今天很奇怪,她反覆想起铁轨旁,翟忍冬搂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
其实不算搂。
翟忍冬的动作非常有分寸,在羽绒服不掉的前提下,她的胳膊没有多占用一分她的肩膀。她的动作也非常有耐心,从抬起她的手腕到托着她的手肘放进衣袖,那个过程慢得几乎称得上温柔。
……
纪砚清架在上方的腿莫名跳了一下,同一时间,翟忍冬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一双两双眼睛全直勾勾盯着自己,翟忍冬步子顿了一下,问:“看我干什么?”
纪砚清仍抵在食指关节上的手轻压,放下腿说:“看你人美心善。”
黎婧脑子比鱼忘得快,张嘴就忘了那个坏土豆,紧随纪砚清之后喊道:“看你人美心善!”
翟忍冬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两个来回,对柜台后的小丁说:“小丁,给镇医院打电话。”
小丁:“啊?谁病了吗?打电话怎么说?”
翟忍冬:“说我们店里的纪某、黎某脑子坏了,让他们带去精神科关两天。”
黎某一听,当场就炸了:“辞职辞职!马上辞职!”
翟忍冬用下巴指门:“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黎婧真走了。
走去了柜台。
翟忍冬在同一张椅子里坐下,长腿支在炉子旁边,身体后倾靠在椅背里缓解刘姐那碗料过分足的补品给胃带来的巨大负荷。
良久,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人说:“翟忍冬,你……”
“翟老板,我把阿旺带来了!”
“你”后面的话,被阿旺母亲高昂的声音完全盖过。
翟忍冬拿着刚从桶里抽出来的柴,看了眼纪砚清。她已经重新迭起腿,带着她那一身傲气和底气,好像刚才突然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她。
翟忍冬“当”一声怼上炉门,把柴扔回桶里起身。
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站翟忍冬跟前眼睛都不敢抬:“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