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看她一眼,已经蔓延至整个胸腔的澎湃热意慢慢沉寂下来,脑子里浮现出翟忍冬进门时的脸。
没血色,但有魅力……
纪砚清的思绪卡了一下,风吹过来,一半凉,一半带着微不可察的热度。
是来派出所的人刚从出开足暖气的车上下来。
黎婧连忙过去和他们说明情况。
“就这两箱,两个人。”
“骨头应该分好了吧,我老板没说,不过她之前一直有分,这次应该也一样。”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还得麻烦您来个电话,我好看买不买墓地。”
“唉好,您慢走。”
黎婧目送白花花的警车消失在白花花的雪幕里,回过来关车尾门,上锁,往店门口走。经过纪砚清,她往手里哈着气说:“纪老师,你要不先进去?现在还不到一点,离去培训中心的时间早着。”
纪砚清应了声,却是站在风雪里没动。
黎婧奇怪地看了纪砚清一会儿,没敢说什么。她现在是不跟纪砚清用您了,但开始怵她皱眉,特像她以前的班主任,不,她班主任动不动就骂人,像个泼夫,纪老师就不一样了,眉眼一敛,目光一沉,那压迫感,嘶,还好他们国家不是君主製,不然她现在得跪。
黎婧摸摸脖子,缩回店里。
纪砚清在空无一人的门前站了很久,抬头向不见窗的阁楼。她刚刚被卡住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往下走,想起黎婧说翟忍冬的那些好,想起阿旺,想起那两具刚刚被带走的尸骨,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想学跳舞的时候,身边怎么就没个翟老板帮我一把。”
这个自言自语似得失落声音在她脑子里盘旋了一会儿,被同一个音色,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不甘语调盖过,“我怎么就没和辛明萱一样,身边有个你。”
“???”
纪砚清回神的瞬间面冷如霜,觉得自己快被这位大老板每天往外掏,每秒往外掏,但就是掏不尽的魅力吃了。
好得很。
一趟冰川英勇高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回来之后漠然置之,把她吊得神经错乱,她……
她活该。
一顿酒而已,她都忍了三十多年了,还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纪砚清扯动一侧唇角,嘲讽地笑了声,对着阁楼的墙说:“翟忍冬,要不我也去趟冰川吧,改天你给我收尸,我出钱给自己给你以后带回来的那些人买墓,咱们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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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