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
怎么做都不行!
她的脑子,她对舞蹈敏锐丰富的想象力好像已经被肿瘤细胞完全吞噬了,不论她怎么努力都编不出想要的效果!
她像个笨拙迟钝的愣头青,身上没有一点创造力!一点都没有!
纪砚清恼羞成怒,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向地面。
“咚!”
温杳做到一半的跳跃动作顿在原地。
纪砚清的愤怒疯狂往外涌,低压气氛紧紧包裹着她,像黑色的冰块密不透风。
温杳轻喘着,蹲在纪砚清旁边,忙乱地说:“纪老师,没关系,我再换种感觉跳一遍,你……”
“我编不出来了。”
纪砚清抱着自己,手指从潮湿的髮根插进去,用力抓紧:“我没有才华,没有想象力,我编不出来了。”
“纪老师……”
“除了痛苦,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纪砚清失控般抓扯自己的头髮,用力捶打头颅:“为什么就编不出来呢?为什么不行?”
“纪老师!”温杳手忙脚乱去抓纪砚清的手,“你别这样,我们还有时间,我还能跳,我现在就去跳。”
纪砚清:“没有了,明天就是谷雨,没有了。”
温杳不知道谷雨是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着已经处在失控边缘的纪砚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以前就不敢在纪砚清面前太放肆,现在犯了错,在她面前更加小心翼翼。
温杳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骆绪,她想也没想跑过来说:“骆绪,你帮帮纪老师!”
骆绪还在咳,声音不高:“你进去陪她,把她的手机调成响铃。”
温杳知道骆绪厉害,对她的信任由来已久,此刻因为心急,全然忘了她先前的算计,立刻道:“好!”
温杳大步折回排练厅。
骆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界面上滑了一屏,找到翟忍冬的拨过去。
翟忍冬接得没有往常快:“喂。”
骆绪开门见山:“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翟忍冬那边沉默两秒,什么都没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骆绪握着手机站在亮堂的走廊里,看着门里深陷愤怒却没有办法的纪砚清,脑子里又一次闪过那个模糊的影子,也是深夜,也是崩溃痛哭,她依旧看不清那个影子的脸,但发现,她的崩溃是怨恨,和纪砚清的愤怒截然不同,又发现,陪在她身边的人青涩稚嫩,沉默寡言,清清楚楚就是十来岁还年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