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城渊跟她打了声招呼问:“请问,你们隔壁的401,有人住吗?”
“没有啊,”女人疑惑地看着祝城渊,“我都在这边住了三年多了,对门从来没有人,你有什么事吗?”
祝城渊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想在附近租房子,所以问一问。”
女人好心说:“那你应该去门口的保安亭问问,门卫王大爷清楚这里的住户情况,他那边也有便宜的房源。”
“谢谢……”祝城渊点点头,转身下楼。
就在祝城渊回到车里,准备点火离开时,他的电话响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对面先是一声冷笑,笑声很怪,像是从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喉管里发出来的声音,等对方再开口,祝城渊才听出来,打电话的人用了变声器,声音机械冰冷,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让淮烟来,不是你祝城渊。”
祝城渊顺着车窗往外看,他知道对方一定就在附近观察着他,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压住窜上头的火气:“你是谁?一直骚扰淮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个疯子……”
“呵……我确实是疯子,其实你跟我一样,也是疯子……”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明天晚上双更,会稍微晚一点儿~
你别怕我(二更合一)
(一更)
王大爷在钢铁厂宿舍门卫干了30多年,认识每一个钢铁厂的员工,对这里的住户也再了解不过,他还是个自来熟,祝城渊给他递了根儿烟,他逮着祝城渊就侃了半个多小时。
厂区里谁家孩子考了个好大学,谁家闺女嫁给了谁谁谁,谁家老爷们儿出轨被老婆捉奸,照片贴满了整个小区,谁家猫狗丢了,谁家好赌总被追债,就没有王大爷不知道的事儿。
就连人家夫妻俩床头的悄悄话他都描述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当时就趴在人家床底下听的。
王大爷说的那些八卦,真实度含量不高,祝城渊随便听听,他的重点也不是这些。
他看大爷烟抽完了,又给他点了根,话头一转问:“大爷,我想在8栋一单元租个房子,您知道八栋有没有哪户空着的?”
王大爷爱八卦,眼神儿也好使,上下打量一遍祝城渊,他这一身派头跟气质,一看就是外来的,也不像是会租住在这里的人。
“你自己租的?”大爷又开始八卦了。
祝城渊欲言又止,看起来很为难,最后吞吞吐吐说:“不是,是给朋友打听的。”
大爷给了他一个“我也是男人我懂”的笑,抽了口烟,烟头往八栋一指:“你问我就问对了,8栋有三户是空的,203,401跟501,都是好几年没住过人了,不过203六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男的被人杀了,血染透了整张床,大夏天的,死了好几天,臭的邻居受不了了才报警,之后才被人发现死了,到现在都没人敢住,那个203很邪门儿,我跟你说……”
大爷又开始发散思维,祝城渊及时打住,他不想再听加了染料的八卦。
“大爷,您就别吓我了,我朋友胆子小,怕鬼,死过人的不敢住,401跟501呢?也空着是吧。”
“401家空着,老太太好几年前就被儿子接走了,501也好几年没住过人了……”
大爷说完,拍了下脑门儿:“看我,竟然给忘了,501前几天刚搬进来一户,一个人,是个男的,但我总觉得他很眼熟,想不起来是谁,有点儿像厂长儿子,但是厂长家住的可是豪宅,他儿子不可能来这里,那男的戴着口罩帽子,干巴巴挺瘦的。”
祝城渊开车驶离钢铁厂宿舍,他猜,那人应该就住在501,在楼上观察着他,所以他知道淮烟没来,来的是他。
车载储物格里的手机又响了,电话铃声让祝城渊的身体再次紧绷,看一眼屏幕才放松下来,眼里的警惕跟戾气被一抹柔软浸没,是淮烟的电话。
“还没下班吗?我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出来办点事,正在回去路上了,”祝城渊看一眼导航,“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今天你不用加班了?”
“今天不加班,”淮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疲惫,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眼眶,“开了一天的会,不想动。”
祝城渊笑笑,手指摩挲了两下方向盘,好像在揉淮烟的脸:“你先洗洗澡睡一会儿,我从外面带东西回去吃,粤香记那家怎么样?”
“我想吃脆皮烧鹅,还有香滑鱼球。”
“好,我待会儿打包回去。”
淮烟“嗯”了一声,刚想挂电话,听到祝城渊那头背景音又杂又乱,沉又闷的咚咚声,像钢管或者钢板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听着就刺耳。
“你在哪儿呢?”
“我在第六区。”
“怪不得声音那么大,早点儿回家,慢点开车。”
挂了电话,祝城渊把着方向盘转了弯。
从宿舍楼开到厂区大门,要经过钢铁厂各个作业车间,祝城渊隔着车玻璃好像也闻到了金属独特的冷冽气味,那味道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心理上的不适感。
有的车间门开着,祝城渊能瞅见里面的机器人进进出出不停忙碌着,可能是下班时间,闲闲散散的几个人聚在门口抽烟,有说有笑。
他们看到开过去一辆挂着通行证的车,远远望过来,努力分辨车里的人到底是哪位领导,同时歪歪扭扭的身体都站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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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城渊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在桌上,客厅里没人,准备去房间叫淮烟起床吃饭。
他刚打开卧室门,就被同时走到门口的淮烟扯着领口拽了进去。淮烟反手大力甩上房门,胳膊勾上祝城渊的脖子。
祝城渊拖着淮烟的腰,鼻尖在他鼻尖上蹭着:“不是说累了吗?怎么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