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烟没说话,勾着祝城渊脖子压下来,吻上带着凉意的唇。卧室里没开灯,漆黑一片,耳朵里都是凌乱跟急切。
这段时间淮烟忙,再加上很多时间都在训练,他们做的次数很少。
祝城渊也顾不上再想别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淮烟身上,很快被淮烟勾起兴致。
淮烟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裹着沐浴露的柠檬青草味,睡袍领口敞着,虽然看不见,光是想一下就让祝城渊有些勒不住自己。
就在祝城渊握住淮烟的腰,推着他往床边走时,淮烟搭在祝城渊腰侧的手掀开他的外套,直接把他别在枪套里的枪抽了出来。
祝城渊还沉浸在淮烟舌尖的温软里,想捂着已经来不及了,枪被淮烟抽走了。
淮烟语音打开卧室灯,推开祝城渊,左手食指挂着枪托在祝城渊眼前转了转:“你带这个干什么,你刚刚去哪儿了?”
淮烟露在外面的胸口皮肤很红,祝城渊还看着他,眼里的火还没灭,喉结动了动,实话实说。
“真去第六区了。”
“第六区哪里?”
“钢铁厂。”
“宿舍楼八栋401?”
祝城渊这回彻底冷静下来,呼吸一凛:“是不是那个疯子又给你发信息了?”
淮烟收了枪,连带着抽走了祝城渊腰间的枪套,把枪放进枪套里说:“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想提前解决这件事,只是今晚失败了。”
“带着枪解决?成功了会怎么样?”
“以防特殊情况而已,只是防身用的,”祝城渊不想在这件事上细说,话锋一转,“401没有人。”
祝城渊也没有说501的事,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淮烟把手机举起来给祝城渊看,是那人又发过来的信息。
“淮烟,你为什么要祝城渊来?”
淮烟忍着恶心,回了两条信息,套出了完整的经过。
那天晚上祝城渊的枪被淮烟收走了,他们做了半夜。
那是淮烟第一次从祝城渊身上感觉到了他身体里不受控制的情绪。
慌乱,害怕,还有不计后果的冲动跟偏执。好像海面上一块浮冰,下一秒会往哪里飘,全靠风浪决定。
祝城渊看见那些短信的反应,比他要大得多,也在意得多,淮烟尽量顺着毛捋,告诉祝城渊别紧张,没有那么严重,什么都不要多想。
祝城渊一直吻着淮烟的身体,答应着好。
祝城渊很快就把501摸透了,501跟401打通,里面架了个梯子,能上能下,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只剩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吃剩的泡面盒,沙发上窝成一团的被子,冰箱里腐烂的食物,墙壁上斑驳的脚印,墙角的蜘蛛。
一想到是这种人在骚扰淮烟,祝城渊一脚踢碎了桌子上的水瓶,玻璃渣子崩得到处都是,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溅湿了他的裤脚。
祝城渊给了门卫王大爷一些好处,让他多留意一下之前才搬过来的501住户,如果那人回了宿舍楼,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没两天王大爷就给祝城渊打电话,说那人现在就在八栋楼下呢,一直站着,像是在等人。
祝城渊到的时候,戴帽子的男人还站在两栋楼之间的榕树后面,树干很粗,能挡住他一半的身影。
男人很瘦,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祝城渊越靠越近,男人转头就跑,祝城渊拔腿追上去。
男人体力明显不怎么样,就在祝城渊快追上时,一个男孩儿骑着自行车不小心撞到了祝城渊,耽误了几秒钟的时间,就错过了抓人的最佳时间。
祝城渊还能看得见他,继续往前追。
(二更)
那人显然对钢铁厂很熟悉,七拐八拐带着祝城渊跑到环境密集错杂的厂区,最后又抄小路跑到最北区一片废弃的炼钢车间附近,一转头就不见了。
车间周围的杂草丛生,有半人多高,野狗野猫听到脚步声蹭地一下窜到钢管里躲着,轰隆隆的装载车就在高高的围墙外。
祝城渊一直追进车间里面,厚厚的灰尘跟铁锈味代表这里已经废弃很久,里面没有灯,光线昏暗,生锈的金属管道横七竖八相连,早就淘汰下来的冶金炉跟连铸机像巨型怪物扎在地上。
逃跑的男人利用了环境优势,如果不是光线太暗,里面乱七八糟的遮挡物太多,祝城渊一定会提前那么几分钟追到人。
男人还在往深处跑,祝城渊紧追不舍。
里面更黑更暗,鼻子里偶尔窜进来死老鼠的味道,不知名的动物吱吱吱地叫,试图威慑擅自闯入者。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男人从车间一个暗门跑了出去,祝城渊追上去的时候,大门关了,他听到了门外铁锁落下的声音。
祝城渊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直接追过来,快速掉头准备原路返回,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进来的大门也被人从外面快速关上,落了锁。
大门合上的时候,祝城渊借着最后一缕光,看清了男人口罩遮不住的地方,从眼角往外延伸出去的疤。
是之前跟踪过淮烟的人,也是前段时间电视上的通缉犯,邓景荣。
祝城渊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没有信号,这里被装了信号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