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支弓箭?一个人?”黄涵质疑道,“造箭的厂子我也见过,要是能射杀掉那么大的鲸鲨,这种箭该是纯钢的吧,莫说几百,就是几十,都有人重了,唐鸢刀出海会准备这么多弓箭啊?”
一个错漏百出的故事引得女弟子们纷纷发问,唐道渠招架不住,唐道茵是完全指望不上,他不听得流口水就不错了。唐道坤更不理睬,什么吹牛皮的故事说了十几年,他才不管,他抱着胳膊吃糕点。
张洄淮又不紧不慢道:“巨兽相搏,鲸鲨比船大很常见,能和鲸鲨厮杀的鹰隼展翅也有几丈长了。果然是唐公子,见多识广啊。”
梅清一听展翅几丈长,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她提问越来越多,其他女弟子也窃窃私语。张洄淮抱着胳膊,脸上只有莫测的微笑。
问心一句话也不会帮唐道渠说的,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梅清黄涵都是出了名的硬茬,且初出茅庐,不怕得罪人,姜岭又幸灾乐祸这么纵容,两个人各自罗列了一串问题等着唐道渠回答。芳芳直摇头,她还怕问心被问生气了,问心朝芳芳做了个鬼脸。芳芳禁不住就笑了。她也不怕了,她也有问题要问。
又来了一群女弟子,这些都不是新弟子了,而是有人以讹传讹,以为议事厅要宣布什么大事,全体女弟子都要来。人云亦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明真相的女弟子们将整个议事厅围得水泄不通。
不明真相的人用西南郡方言交谈着,叽叽喳喳。往日姜岭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行为,但是他看别人家的笑话不嫌多,专门不允许督学禁止她们议论。
过了一会,谣言更严重了。连珍馐馆的大娘厨子们都来了,还以为要发什么津贴,山上只要是女的都有。抱着孩子的大娘们伸着脖子看物资,一不留神就没看住孩子。
叁岁扎着冲天辫的女孩子窜进议事厅,六神无主,哭得可怜,正成了唐道渠表演脱困的道具,他一把将孩子抱起来,高呼:“是谁的孩子呀?谁的孩子?”
唐道渠正演得投入,不明所以的小毛孩一把扯下了他的斗笠。
梅清的话咽了回去,女弟子们齐齐安静。
问心挠了挠额头,终于出声了:“哎呀——”
张洄淮应了一声:“哎呀……”
芳芳倒吸一口凉气,黄涵更直白了:“我的妈呀,我的姥娘啊,唐公子你不长头发的呀。”
安静了一瞬间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纷纷交头接耳,张洄淮终于绷不住了,转身笑得肩膀发抖,他和柱子后的燕山景击掌:“多谢。”
燕山景只看自家师兄的表情,姜岭歪着嘴,想笑不敢笑,六十岁的人了,皮都绽开了。
问心站起身,终于到她表演的时候了:“啊!好丢脸!我不要这么没面子的未婚夫,哥哥,我要悔婚!”
张洄淮转身就将盒子拿了出来:“小姐,玉佩你还要吗?”
问心坚决摇头:“我也没要过呀!”
张洄淮将玉佩盒子送给唐道坤,唐道坤收回,转身看了眼二弟:“赶紧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呢?嫌不够丢脸啊?”
雷英雄作证,张洄淮指导,问心连夜发信,以毒攻毒,以面子战术回击面子战术:“两百个女弟子看到了,就是全净山门的人看到了,全净山门的人看到了,就是整个西南郡在看我的笑话。西南郡看我的笑话,就是武林盟在看我的笑话!等于全武林都在看九雷岛的笑话。我不活了!”
姜岭哼着小曲,一晚上写了十几张纸,狠狠嘲笑雷坚白。雷坚白收到信,手都在抖,根本不敢看,他把聘礼立刻退回了唐鸢刀。
唐道坤同样心情好得不得了,让唐道渠臭显摆。
唐道渠回了家,还不太死心,雷坚白转交了问心的信,问心的信中是一百来个女孩子的问候,大家想了几个月,都想不通那个射杀鲸鲨鹰隼的故事。还请唐公子赐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