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此事还得缓些时日再进行。
长公主与丈夫达成了一致,但心底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不如……”
长公主灵机一动,相出了一个好点子。
“让宁丫头也同家中小辈去去学堂念书如何?这样不是和大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要不然除了特殊时候,两人整日整日见不着,宁家丫头又不日要回去,岂不是糟糕?”
秦进虽觉得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但他还是泼了冷水。
“人家在家里念书,在咱这还得念书,怕是不愿吧?”
秦进这盆凉水着实泼到了长平长公主,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莽夫,念点书就跟要命一样,人宁家也是书香门第,宁丫头会像你!”
虽嘴里硬气,长公主心里也被泼得有些不确定,罢了,明天去派人去三弟妹那里问问,不行就算了。
学堂
秦进被妻子那么含嗔带怒地那么一斥, 刚偃下的旗又扬了起来,将人压在身下,握住那截玉腰,再度耕耘了起来, 长公主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翌日, 棠梨院。
一早, 宁氏送走了丈夫去官署,就迎来了长公主的大丫头玉苓。
几句话一问, 便知了长公主的意思, 想要问侄女去不去学堂同秦家孩子们一起念书。
宁氏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跟玉苓说了一句且去问问稍后告知, 便将人送走了,想着学堂也快开了, 宁氏匆匆去了流芳阁。
彼时, 宁姝刚刚洗漱完, 听到长公主的意思, 她想也不想道:“去, 为何不去?我正愁每日荒芜了半日呢!”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 还不如去学堂跟秦家姐妹们凑个热闹。
见宁姝欣然应允,宁氏笑呵呵点了点头, 遣人去濯英院回话了。
长公主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丫头玉苓就带着宁姝过去了。
秦家学堂在国公府的东北角, 最是幽静, 适合学子读书。
然它临近着濯英院, 宁姝过去少不得要往那边凑。
想到可能碰到秦琅那厮,宁姝就是一阵恶寒, 但,可以有玩伴凑热闹,宁姝也不是不可以忍。
莺声留在流芳阁照看,宁姝带着燕语,跟着笑盈盈的长公主侍女玉苓,马不停蹄地朝着学堂去了。
踏进青山院的一瞬,宁姝便听到了里面嘈杂的说笑声,尤其是秦珂,那嗓门洪亮得紧。
透过窗子,偶尔能够瞧见里面学子的身影,有的跳脱,有的娴静。
幼童念书的学堂在隔着花圃的另一处,恍惚可以听到稚子的朗朗读书声。
倒是比哥哥姐姐们要勤奋些,宁姝心想。
此刻还没开始讲学,学堂里的气氛不甚严整肃穆,公子姑娘们都在各干各的事。
宁姝进来的时候,秦珂还在跟家中哥哥秦璋扔纸团嬉戏,都玩得热火朝天,谁都没注意到进来了一个宁姝。
纸团恰好滚落在宁姝脚边,众人瞧见那纸团滚到碧色的裙裾边上,都不由得往上看去。
腰若春柳,姿态盈盈,乌发雪肤,琼花玉貌,这不是他们府上的宁家表姑娘又是谁。
辨认出来人,几个刚刚还在打闹划拳的秦家公子立即端正了坐姿,摆出一副君子之态。
秦家姑娘们则没有那么多枷锁,见宁姝过来,都喜不自胜地迎上来。
“宁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珂扯着嗓子便喊道,也不出意料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某人。
秦琅自打父亲回来,每日都老老实实地来学堂念书,除非舅舅大发慈悲召他过去伴驾,要不然他每日都要受到读书的摧残。
他同兄长不一样,兄长喜爱文墨,而他喜欢刀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头疼,自小到大为了念书遭了不少罪,还会因为不如兄长而被父亲骂。
秦琅觉得天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就好比兄长也不如他善弄刀枪武艺。
兄长更像母亲,而他则是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回父亲骂他,母亲都这样维护他,说自己都随了父亲这个大老粗,父亲便没话了。
昨晚睡得迟,加上夫子今日要检查功课,秦琅早上来就背了篇文章,现在很困,脑袋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着了,忽地听到四房的堂妹喊了一声。
宁?什么宁?
像是一坛烈酒从嗓子眼灌进来,秦琅猛然间清醒了。
少女一身碧色自门外走来,面上挂着柔和而又甜蜜的笑,是对着他时从来不会展现的。
“左右我也闲着无事,便同你们一起读书吧,就当凑个热闹……”
就连那语气都是自己未曾听过的莺啼软语,叫人懒了骨头。
秦家学堂虽可以男女混读,但也是分男女席位的,左列坐男,右列坐女,因为都是自家兄弟姊妹,便没有座屏遮挡,作为防范。
秦琅看着碧色衣裙的少女在右侧落座,几乎所有的弟弟们都随着少女的身影而转动,就连自己那一心扑在圣贤书的兄长都抬起头瞧了一眼。
秦琅将头枕在胳膊上,脸微微偏向右,不仔细看只会以为他在偏着脑袋睡觉,但只有秦琅知道,这个角度刚好对着女席那道碧色衣裙的少女。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但又莫名其妙地去做,他自己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