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上天穹之上。”
“怎么,羲皇大帝,等待了如此之久了啊,难道连最后的这些年,都等不及了吗?”
黑袍夫子走过羲皇。
鬓角白发微扬,语气沉静从容,境界却仿佛,再度坍塌降低!
“只剩下半个甲子而已。”
“等一等,何妨?”
……
而在这个时候,最后用来铸造九鼎的材料,那最后的人道气运之器送到了这里,等待着齐无惑亲自将这些人道气运之器铸造成那最后一鼎。
九鼎之器,人道仪轨至此最盛的一环,亦是这仪轨真正爆发威能的第九鼎。
终于将要补上!
见红尘人间佛道苍生,九鼎合一!
这是最后的一国一州之城的人道气运,其人道诸器被李翟派遣的军队高手送来到了京城当中,皆排放在了齐无惑的身边,等待这个道人铸造完成最后一鼎,即以这神通玄妙,铸造此第九座鼎,补全大阵。
但是在这些精锐的铁骑和战将们,将这代表着人间一统最后之仪轨一环的关键材料送来之前,却是有一位新的客人到来了。
是佛前金蝉。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兼具有佛前听法之傲慢,佛心佛性之通透,以及金蝉凶兽之野性,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退去了原本的傲慢,身上拥有了践行佛法,行道者的坚定和执着,只是还存在有对于佛法应验的过分欣喜。
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他灰头垢面,已是狼藉,眼底失去了往日的骄纵和神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郁至于极限的悲怆。
“许久不见了啊,道长。”
佛前金蝉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他似乎已经经历了整个人世间最为悲苦的事情。
这些经历的分量沉重而有力,哪怕是佛前金蝉,也感觉到了自心神而诞生出的疲惫和哀伤,道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两个人仍旧是坐在了那一颗老树之下,谈论着往事。
僧人疲惫,道人已老。
“所以,这一次,你的故事又是什么?”
道人端着茶,嗓音温和。
佛前金蝉的眼底闪过一丝涟漪,双手合拢着茶,缓声开口,讲述着这一段故事。
他立下三大誓约。
针对贪财,好杀,淫欲。
贪财者被他劝说,放弃了偷窃,转而以自己的下半生为苍生恕罪。
愿终此一生清贫。
好杀好斗者最终在受害者面前痛哭流涕,拔剑自尽,最终斩杀的最后一個人是自己,却也是断绝了自己的杀戮暴虐。
最终,他去寻找到了最美艳也最危险的女子。
以佛法劝导,以佛理开解,知道那女子过去的故事,却也帮助她化解了心结,这一切皆没有动用任何的佛法神通,甚至于连所谓的他心通,漏尽通都不曾运用,而是单纯的,任何一个觉悟者都可以做到的事。
那位花魁一开始嘲弄,到了最后希望得到这僧人之心,这是佛前金蝉,是佛门的高僧大德,面容端丽,气质纯粹安宁,又有普渡苍生的宏愿,对于任何坠入泥泞中的人来说,这样的存在都如同光一样。
遇到如此美好的存在,坠下的生灵只会有两个。
死死抓住,或者将他也拉坠泥泞之中。
看着如此的圣僧沉沦于诸苦痛欲望,不可轮转,对于本身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沉沦诸苦欲望的人们来说,甚至于有一种毁灭般的快乐。
花魁在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
色诱,威逼,利用,甚至于不惜脱去衣衫,露出婀娜身姿钻入僧人怀中。
可是自始至终,这个僧人只是用一种悲悯而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如是者不知道多少次,多少年,甚至于有一次遇到了生死危机,这位国中最美的花魁少女方才展露心声,自小被父母卖掉还钱,这世上并无人爱她。
父母爱她,爱的是钱财;民众爱她,爱的是容貌。
达官贵人乃是于修行者,爱的是她的肉体。
那时候僧人背着她走过月色,道:“贫僧可以爱你。”
僧人的眼神宽宏而慈悲,温醇诚挚。
真修行者,有对苍生之爱。
自从认识了这个僧人之后,绝美无双的少女再也不曾做过花魁般的事情,有一日醉酒之后,明月在天,落于河流之上。穿着白衣的僧人盘膝坐于船上,看着少女倾城一舞,旋即轻轻在僧人脸颊上留下一点吻痕。
僧人成功了。
他让自小生长于诸背叛环境之中少女明悟了何为爱人,何为爱自己。
齐无惑端着茶,听僧人讲述这个故事,眸子微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