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揽住萧霁月的肩膀,艰难地带起萧霁月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移:
“乖,跟我走。”
见到萧霁月没有反应,卿玉案着急地眉头都拧成了川字,他紧张地说道:
“醒一醒,别睡过去了,等我们回府了,我就找太医,坚持住。”
卿玉案把他揽在背脊上,可惜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落在两人的鬓边,卿玉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见萧霁月没有反应,他勉强挤出笑意:
“你想不想听故事?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霁月,你听得见吗?”
他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接触到那一抹光亮。但是苍天却无情地把他拉回暗无天日的深堑。
他好不容易碰见这么好的人,
可千万不能死了。
也不知萧霁月听见没有,卿玉案强忍抽噎的冲动,讲述着:
“我小时舍不得父兄,不愿入国子监上学堂,因我一去了国子监,父兄便要南下回金陵。但却只有兄长出了一招,我便心甘情愿地上学堂了。”
见萧霁月没有反应,卿玉案继续讲述道:
“兄长用七个月的时间,给我做了一个机关鸟,若是我想他便写信。这种机关鸟四日便可从京畿到金陵。”
是以,卿玉案在国子监时,总是期待着那只机关鸟。机关鸟的腹中会装着诸如玉带糕、花香藕的特产,还有兄长那长长的信笺。
忽然,背脊上的萧霁月不愉的一笑,眼神多了几分落寞:
“你还真是欢喜兄长,前一句后一句都不忘提几句令兄,不像我……”
相较于卿玉案,萧霁月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隐藏的更深。
只恨不知灭门的仇家是谁,爹娘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合眼。
想及此处,萧霁月默默阖眸,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家仇与多年来的苦痛揉皱成一团,咽进他的腹中。
他浮光掠影地瞥了卿玉案的侧颜。
眼下爹娘安葬的事情已经解决,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寻找到当年的灭门的真凶。
倘若真和斩情楼的人说的一样,当年灭门真凶和汝南侯府的人有关的话……
萧霁月的目光冷了三分,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长刀。
倘若是真的和侯府有关,自己会不计后果的杀了卿玉案,无论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七日后清晨,萧霁月徐徐转醒,床榻边却并无一人。
他摸索着下床,立于海棠树下,树叶婆娑摇曳。
“出来。”萧霁月冷冰冰地问。
回应他的只有过耳的风声。
萧霁月揉揉眉心,再次不耐烦地询问:“阿努娇娇,你聋了吗?”
从海棠树梢跃下一位紫衣少女,阿努娇娇掸掉衣上的尘土,叉着腰揉着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