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谢玦所说的那样,草原雄鹰不会总在一方小小天地翱翔,否则总会有粮绝之日,它们会忍痛拔掉稚羽,飞往更高更危险的深空。
如今玉佩在卿玉案的手中紧握,太子的寝宫内,他垂下头紧锁眉头,谢朱颜见状,好奇地歪过头去问:
“若是我成了皇上,小楼哥哥也会像汝南侯一样成为我的拥趸吗?”
“呃。”
卿玉案这才从乱如麻的思索中缓过神来,他偷偷收起玉佩,艰难地点了点头,赔笑道:
“会的。”
可若是萧霁月真有谋反的那一天呢?
卿玉案浑身打了个寒颤。
不,他不会谋反的。
燕安王府世代忠良,怎么会谋权篡位。
他只是想知道燕安王府到底是谁毁的,若是真想谋反,也不会来到指挥使司为圣上效力,不然也不会来到汝南侯府。
可……太子已经开始忌惮萧霁月了。
卿玉案望向满眼天真的谢朱颜,忽然背后一阵恶寒。
难不成太子只是在试探自己谢玦还在不在人世,其实并不知道萧霁月的身份?
眼下最有能力保住他的就是自己了。如今人命关天,可该如何才能护住他的命?
卿玉案咬紧牙关。
谢朱颜咧了嘴角,他拉住卿玉案的手,接过解开的九连环:
“这可是小楼哥哥说的!本宫可记在心上啦,可不许反悔。”
要是能当太傅就更好了,这样就能天天见到他了。
倏地,卿玉案撩起衣袍,双膝重重跪在谢朱颜面前,他沉下头问道:
“在下还有一件事请殿下相助,之后在下愿结草衔环,永世追随太子殿下。”
谢朱颜弯了眉眼,急急地扶起他:“何事?本宫都依小楼哥哥的。起来,不要伤了身子。”
“在下身契在指挥使之手,如今我与指挥使萧霁月两情相悦已久,两家愿永结秦晋之好。望殿下成全。”
卿玉案咬了咬牙,苍白的两颊冷汗流淌。
虽已自逐出汝南侯府,日后与兄长相认名分还在。若能借汝南侯府之力压制那群朝官,萧霁月定能留住一命。而且男子成婚难能留有子嗣,朝廷也会对萧霁月放松一定警惕。
被人嘲讽也好、不被世人也罢。自己也不剩下多少年头了,剩下的路萧霁月可以坦坦荡荡的走了。
谢朱颜这一次却并没有扶起卿玉案,刚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笑容僵在脸上。
他重新翻开诗经,面露不悦。
卿玉案润湿发干的唇片,他膝行一步,又道:
“君无戏言,请殿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