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禁卫军,满打满算也就六万,哪里敌得过许尧的十几万大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贺良舟动了动下颚骨,破口骂道:“许尧真是猪狗不如!”
陆惊泽循声看向对面站着的贺良舟,他已经气得七窍冒烟了,“麻烦贺将军尽全力保护皇上,我带人去阻拦许将军。”
“这……”贺良舟面上略显诧异,他脑中一直记着陆惊泽那日在医馆与他说的话,也时刻盯着陆惊泽,怕他加害于陆赢,结果,陆观棋才是狼子野心。而今,陆惊泽又这般说话,贺良舟顿觉尴尬,主动道:“殿下还是留下来保护皇上的安危吧,毕竟院子里的这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臣愿意带人去拦截许将军,誓死守护皇城。”
陆惊泽挑眉,好笑地嗤了一声,“算了吧,你拦不住许尧的。”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贺良舟心生不快,觉得自己被人看扁了,他越过陆惊泽道:“你死了,语儿怎么办?”
情势危
陆惊泽轻蔑地嗤了一声, 直视贺良舟道:“难道你觉得我是去送死么?”
贺良舟摇头,担忧道:“不,臣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殿下应该知道, 许尧带了十几万兵马入城,即便殿下将皇宫里的禁卫军全带去, 胜算也没多少。”
陆惊泽挑起眉梢,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让……”顿了顿,他声音骤冷,冷得像是结了冰,“其实就算我死了, 她兴许也不会难过。”
闻言, 贺良舟不由觉得奇怪,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焉谷语了, 上次见她还是在谢开颜成亲那日, 而他坐的酒桌与焉谷语坐的酒桌相去不远。
他看得出,焉谷语心里只有陆惊泽, 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位置。
自然, 他有自己的骄傲, 不会死缠烂打。
“殿下, 此事臣……”
贺良舟还想再说, 陆惊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再说许尧都打到皇城脚下了。你留下, 竭尽全力保我父皇。”
说罢, 陆惊泽绕过贺良舟大步离去。
“殿下!”贺良舟脱口, 回头喊道:“多带些人去!”
然而陆惊泽并没搭理他, 很快便消失在了院门口。
贺良舟喊这话不是出于对陆惊泽的关心,而是对彧国的忠心。个人情感是一回事,彧国的存亡是另一回事。他不会将个人情感带到公事中,公事该如何便是如何。纵然陆赢不是什么好皇帝,他也不会任由许尧践踏皇权。
至于焉谷语,他心里是放不下的,但事实由不得他放不下。人家心里没他,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贺良舟自嘲地笑了笑。天下女子千千万,往后,他肯定还会喜欢上其他人。
忽地,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贺良舟猛地回过头,右手瞬间按上刀鞘。他不晓得陆惊泽带了多少人出皇城,又给他留了多少人,但只要这群人敢动,他就敢拔刀。
辛家人十几人依旧跪在地上,没一个起身,只是时不时往院子口看两眼,仿佛在等着什么。
贺良舟慢慢握住刀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不多时,辛白欢的大哥,辛莫语从人群里头站了起来,他神态自若地走向贺良舟。
“唰”,不待辛莫语开口,贺良舟果断拔出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辛大人,你再上前一步,就是死。”
这举动一出,跪着的十几人都慌了,纷纷站起身来。
“贺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贺将军,刀剑无眼,快放下武器!”
“贺将军,辛大人又没做什么,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
贺良舟冷眼看着几人,掷地有声道:“皇上眼下没说见人,你们谁若是敢靠近寝殿,别怪本将不客气。”
说着,他再次看向面前的辛莫语,一字一字道:“辛大人,退回后。”
长刀在风灯下闪着冷锐的光芒,锋利无比,然而辛莫语面上却无丁点儿惧色,他是个文官,嘴皮子溜,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贺将军,为人臣子为皇上尽忠没错,但做臣子的万万不能愚忠。太子殿下虽做错了事,但皇上近些年来做的事难道就没错么?他动用国库一半银子建造宝房,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不仅如此,他每年都会加重赋税徭役,弄得百姓怨声载道,今年又强制骞州开凿运河,害得多少□□离子散,这些难道你不晓得?”
“本将晓得。”念起陆赢做的荒唐事,贺良舟的面色顿时黑了,他锁起眉心,继续道:“但这些事都不是太子殿下害死杜老将军的缘由,他用这么卑劣的法子拿到兵权,本将又如何相信他以后会是个明君。”
辛莫语微微一愣,狡辩道:“贺将军,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彧国的百姓着想,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说话声音不小,气势上却明显小了。
“住口!”贺良舟手中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在辛莫语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辛大人,你再说一句话,别怪本将不客气。”
“你!”辛莫语瞥了眼脖子边的长刀,悻悻地退了回去。
“殿下。”
猎隼早早与杜家四兄弟等在皇城外,杜家四兄弟见陆惊泽过来,一个接一个上前,齐声道:“臣愿与殿下一同保卫皇城。”
陆惊泽神色微动,面露感激之意,颤声道:“多谢四位将军愿意在彧国有难时站出来,在此,我先替父皇谢过几位。”
说着,他曲起膝盖打算跪下。
“殿下使不得!”杜家四兄弟赶忙扶住陆惊泽。
杜孤泉正色道:“殿下不必如此,皇上一直厚待我们杜家,还为我父亲讨回枉死的公道,这次保护皇上和皇城,我们责无旁贷。”
他一说,其他几人便跟着点头。
杜煊踌躇片刻,上前道:“殿下曾救过臣一命,今日,臣舍命也会保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