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看到的,等会要下雨,他就在这片院子里淋雨呢。”泽一也在翻找,但是这院子许久没人住过,简直是杂草丛生,要从里面找一颗不知道大小的仙人球,实在是不容易。
“好端端的淋雨干嘛?他可是颗仙人球唉。”傅逸洲是真的觉得想不通现在的少年郎都在想什么。
泽一懒得和他废话:“闭嘴,快找!”
……
“在这!”傅逸洲脚下一刺,低头一看,一颗圆不溜秋支棱着刺的小仙人球正好被他踩在脚底下。
泽一没好气地拍开傅逸洲的腿:“起开。”
傅逸洲讪笑着挪开脚,学着泽一的姿势蹲下来。
两个大男人在黑咕隆咚的夜里围着一颗小小的仙人球窃窃私语。
“这样真能行?”
“我怎么知道?从前又没试过。”
“算了,要不多来点……”
“也行……”
板着脸在阴影里看着两个蠢哥哥表演半天的小少年终于忍不住,面无表情靠近,在两人身后蹲下,幽幽开口:“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泽一和傅逸洲吓了一个激灵,傅逸洲更是有些夸张地抬手顺了顺气。
这小仙人球屏息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当然……也和他们两个光顾着干事没注意也有很大的关系。
长盛君狐疑地看着两人,鼻尖一动,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面色一变:“你们受伤了?!”
“呃……”傅逸洲求助地看向泽一。
泽一转过来,手背在后面,状若无事般对着长盛君道:“二半夜的不睡觉,你跑到这里干嘛?”
长盛君沉着脸,扒拉开挡在面前的兄长,看清了他埋在杂草里面的本体。
小小的仙人球旁边被人为挖了两个坑,殷红浓稠的血液正顺着泥土一点点渗入小仙人球里。
泽一和傅逸洲的手上被划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长盛君看向两人,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又气又急:“你们这是干什么?!”
傅逸洲干咳一声:“是这样,那什么……凡人不是有那个叫什么歃血结拜什么的,那你现在喝了我和泽一的血,那我们就不只是兄弟,还是族人了。”
小少年的表情像是明晃晃地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泽一无语地瞥了傅逸洲一眼,然后接过话茬:“咱们两个都没子孙后代,以后蹭他们家的供奉,吃穷他们。”
小少年的神情一顿。
傅逸洲连连点头:“对!说起来我选了一块地方,就是咱们最开始的那个山洞还记得不!我决定搬去到那边,万一以后我的儿子,孙子,子孙后代繁衍昌盛了,咱们三个可就是他们的老祖宗,都得孝顺我们!”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长盛君满眼的一言难尽,低头揉了揉脸刚叹了口气,就听傅逸洲道:“其实就是……咳,长盛,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族人?”
小少年懵然愣住。
傅逸洲看了眼泽一,哼了一声,道:“也加上泽一,傅泽一听起来也还行吧。”
泽一嫌弃撇嘴:“难听死了。”
长盛君呆呆看着面前的两位兄长,虽然这种“血脉相融”完全是发傻的举动,但却让他的心犹如泡在最温暖的水中,又酸又暖,说不出话来。
良久,小少年红着眼睛,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那,以后……我是不是能告诉别人,我叫傅长盛,是傅逸洲的傅,傅泽一的傅?”
“嗯。”泽一揉着长盛君柔软的头发,温声道,“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是什么麒麟族白泽族,而是傅氏。”
“傅逸洲的傅,傅泽一的傅,傅长盛的傅。”
小少年攥着两个兄长的袖子哭得泪流满面,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傅逸洲忽然感慨了一声:“唉,我就说,当初我抓阄选了个字当姓氏是有用的吧!多好听啊!”
长盛君和泽一面上的动容温情齐齐一顿,忽然就觉得,这种抓阄来的姓氏——
不要也罢。
……
在旁边看了个全程的傅回鹤也抽了下嘴角,实在是不想接受自家族人传承到现在的姓氏,一开始其实是老祖宗抓阄的产物。
花满楼面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
傅回鹤道:“这样一来前后刚好能搭得上,之前他们在议事堂的对话可信度便高了许多。”
花满楼点头赞同。
两人面前的场景又是一转,熟悉而陌生的画面映入眼帘。
苍山境·灵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