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戍冷冷看着他?:“再哭就将你丢进?池塘里?喂鱼。”
哭声戛然而止,崔厌呆呆看着他?不敢说话。
“爱哭倒是和她学了个?十成十。”
裴戍打量着这个?与崔忱有八分相似却与小菩萨一分相似都没有的小郎君,提不起丝毫怜爱之心。
他?表情太冷硬,崔厌毕竟是个?孩子,能忍得住一时?忍不了太久,当即又哭起来。
“阿母我要找阿母”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崔忱冷冷看着他?,嗤笑一声:“她不是你阿母,她以后只会是本君子嗣的阿母。”
晏无岁站在他?身?后长叹,君上何故与小孩子见识。
果然,听了他?的话,崔厌哭得更凶。
裴戍拧眉,冷声道:“果然与崔忱一样没用,记住了,以后宋初姀不是你阿母,若是想要阿母,去寻别人。”
他?转身?,目不斜视走过崔家众人。
却没有看到崔氏一众女?眷之中?,有一人看清他?的脸,脸色倏然变得惨白。
崔萦头发乱糟糟的,早就已经不见往日九华巷贵女?的高贵模样,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离开的男人。
良久,她僵硬地转过头,问身?侧女?眷:“刚刚那人是”
“是传闻中?的君上。”女?眷回答,又忍不住道:“宋初姀可真是好命,没想到这位君上摘了面具长得这般英俊。”
君上两个?字让崔萦瞬间脸色灰败,她扶着身?后长满青苔的墙壁,浑身?僵硬,喃喃道:“怎么会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女?眷见她神情不对,微微往后退了退,皱眉道:“你怎么了,怕不是疯了吧”
也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不会发疯?
裴戍出了大理寺,对身?后的晏无岁道:“寻个?机会将崔厌放出去,这么大的孩子能犯什么错,等查清楚,若是崔家有人能活着出来,就交给崔家。”
他?纵然不喜,却也知道宋初姀对这个?小郎君是在乎的。
他?说完,想到寝殿中?还在等他?的女?子,眉眼?一松,翻身?上马往回走。
晏无岁看着君上急匆匆地背影,又想到那个?妖媚惑主的宋小娘子,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进?了大理寺。
宋初姀月信走的那一日, 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精神气儿。
小太监将熬好的红枣莲子汤拿给她,开玩笑道:“女郎总算是?精神了,奴才险些以为您要病到年三十儿呢。”
听到?年三十儿, 宋初姀微微一怔, 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已经是腊月十五了,过几日就是?年三十。”
竟已?是?腊月十五了, 宋初姀抿了一小口红枣莲子汤,小声问:“外面好像不怎么热闹,以前这个时候,建康城都会很热闹的。”
“前朝小皇帝耗空了百姓的精神气儿了,今年确实?不热闹。”
小太监将窗户打开,又道:“这宫里也冷清, 再加上邺城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君上也没有心思过年, 自然就没有人张罗了。”
自从宋家出事之后, 宋初姀也不再过什么年三十儿, 因此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红枣莲子汤喝到?见底儿,宋初姀将碗递给小太监, 看着窗外发呆。
她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以前在宋家的时候, 她需要做的就是?每日出去施粥, 维持自己端庄贵女的形象。后来?去了崔家,她除了施粥还?要料理府中琐事, 也称不上无聊, 但是?如今到?了这里,她好像突然不知道做什么了。
宋初姀看向小太监, 忍不住问:“你?平日里做什么?”
小太监愣住,思索了片刻道:“奴才只需要每日伺候主子就行,平时休沐的时候,大多?都是?躺在屋子里休息,或者和人聊聊天。日子转眼就过了。”
他?脑子快,立即道:“女郎是?不是?觉得?无聊了,若是?觉得?无聊,奴才可以给您找些书来?看。”
书这种东西宋初姀看了不少,她刚要摇头,却见裴戍裹挟着一身?寒意进了寝殿。
裴戍没说话,上前直接将她抱到?桌案上,掐着她细腰俯身?吻下来?。
小太监连忙低头,识趣地退下,又贴心将寝殿门关好。
宋初姀被吻的有些难受,却一边承受着男人的掠夺,一边乖巧搂住男人脖颈,将自己贴到?他?怀里。
凉意被女子柔软的身?躯融化,宋初姀透过他?衣衫,总算是?感受到?他?胸前温热,因此勾着他?脖颈的胳膊一软,微微往下滑了一段距离。
裴戍察觉到?她的脱力,往前一抵,将她抵在自己与桌案中间,让她省些力气。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她重?新对他?熟悉起来?,裴戍这段时日总会拉着她胡闹,明知做不到?最?后,却非要弄得?两人一身?狼狈才肯罢休。
也不能说没有用?,宋初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到?比她先一步适应了三年后的裴戍。
确实?是?变了很多?,若说以前,裴戍对她大多?是?极为?温柔的,如今动作?却稍显粗鲁,还?总是?带着股掠夺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裴戍松开她的唇,大掌却依旧扣在她腰间,低声道:“翘翘,我要去徐州几日。”
“徐州?”
宋初姀呼吸急促,眸中泛着水光,小声问:“去徐州做什么?”
“那边突然出现了大批南夏余孽,子骋一人在那里,兵力不够,我要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