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股火积攒在心里没处宣泄,又被公司里的一个个蠢员工气的脑子发胀,他就扔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来公园里散散心,本来也是听明念说江州偶尔会带着孩子们来公园写生,没想到今天还真让他给碰到了。
不爽的心情在看见那张脸的一刹那就烟消云散,化作阵阵舒坦。
江州是一个做起事来让人感觉细致,耐心,且放松的人。
面对孩子们时他并没有在自己跟前那么紧绷,整个人都是柔软愉悦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吝啬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笑,那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的小脸显得特别漂亮温柔。
站在湖边的这半个多小时里他看着江州有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荡悠,松垮裤管下美玉一般的脚踝清瘦无暇;有时半跪下身子,塌着盈盈一握的细腰指导着孩子们的笔触,灵活指尖熟练操纵着画笔在画布上润色几笔,还会笑着摸摸孩子的头;有时什么都不做,就是抱着果干蛋糕小口小口的咬着吃,偶尔舌尖还快速舔一下唇边细沫,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让他几乎有种用自己把他的嘴给填满的冲动……
周骜珩眯了眯眼睛,眼神里的侵略欲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江州这个人好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赏心悦目,能让人看着看着心就静下来,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干,索性也就站在那边看了个够。
如今与江州遥遥对视,才挑了挑眉,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才不紧不忙的往那边走。
今天天气是有些热的,江州又一向怕热,纵使戴着遮阳帽,此时也仍然被太阳晒的鼻尖微微出汗。
周骜珩走近了,看着他的脸,长睫浓密,秋水一般动人的眼,和那如同三月桃花瓣似的气血良好的皮肤,脑子里忽然就想起来两个词。
活色生香,潋滟生姿。
唇角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勾了勾,眼神暗沉着,他打了声招呼:“好巧啊,江州。”
语气仿佛带着钩子似的,平白让人感觉缠绵,眼神更是丝丝缕缕的缠在江州身上,尽管自以为隐晦,江州却敏感的感到有点不自在。
“的确很巧,”江州看了一眼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着的孩子们,“我带着孩子们来写生,周少是随便逛逛吗?”
“遇到点麻烦事情,来这里散散心。”周骜珩说着,瞥他一眼,“嫂子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喊我名字就行,否则明念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一声嫂子响在耳边,还仿佛加了重音,江州觉得就跟鞋底硌了个小石子似的,不太舒坦。
但这人喊得高兴,他也就没更正。
至于欺负……倒是算不上。
虽然第一次的确带了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俯视着自己,薄唇吐出来的那些话更是利刃一样毫不留情,但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明念的兄弟,看到他交了一个没钱的男朋友,可能也会以为那个男朋友是贪慕明念的权势。
而且在醉春风给自己递果汁的人是周骜珩,上次在楼梯上为了保护自己的腰部不被撞到,胳膊被撞青的也是周骜珩。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江州很少遇到有人愿意无条件对自己好,所以只要生活里的这些人对他有一些细微的善意,他也就愿意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