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说:“这个故事很浪漫,我知道你没有胡说,如果早一点听到,我会非常高兴,高兴到觉得咱们就是天定良缘、天生一对,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你去民政局结婚——”
谢鹤语屏息凝气,静待下文。
“但是——”
果然。
喻闻说:“谢老师,你心里有那么多事,而我看不出分毫端倪,或许以后你难过、失落,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察觉到。”
顿了顿,他失望道:“谢老师,你太沉默了,现在才发现,我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你。”
他不喜欢一段只有对方付出,而自己被动接受的感情。
不对等的感情,只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鹤语的叙述是一贯的简洁,即便是这种时刻,他也没有试图以情绪动摇喻闻的理智,只是就事论事,把事情说清。
但他三言两语,喻闻已经觉得心臟砰砰直跳。
他在谢鹤语古井无波的叙述中,看到面容尚且青涩的男生,在校服上一笔一划写“小鱼哥哥”,午后阳光盛大,在他睫毛和侧脸跳跃……更早之前,隻点着昏黄台灯的卧室,神色冷峻的男生坐在床头,用最正经的表情,祈祷一条小鱼入梦……
他无法克制地更喜欢谢老师了,同时也觉得更难过。
从交往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
谢老师,为什么连这么美好的经历也要三缄其口?
谢鹤语把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我以后多说话……”
喻闻僵直的上半身终于慢慢松弛,他轻轻闭眼,撇嘴说:“没关系,就这样吧。”
跟话多话少没关系,他只是不明白这么简单一件事,谢鹤语非要瞒着,早一点说,他们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最早听到表白的时候,他可是担心自己来去不定给谢鹤语带来伤害,踌躇了好久呢。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踌躇了,先谈了再说。
“……要分手吗?”谢鹤语静默半晌,闷闷地问。
喻闻倏地一睁眼。
“什么?”
谢鹤语搂紧他不撒手,幼稚地说:“我不分。”
不是……也没这么严重啊。
谢鹤语搂得紧,喻闻几乎动不了,好不容易抬手,想安慰他,忽然又僵在空中。
喻闻迟疑问:“你……哭了?”
肩头衣物有些湿润,热意蔓延,他本以为是谢鹤语的呼吸,可仔细感知,应该是液体。
谢鹤语吸吸鼻子:“没有。”
喻闻:“……”
天杀的,他男朋友怎么是个哭包啊!
喻闻想捧起他的脸看看,看酷哥流泪是什么样,但谢鹤语抱得死紧,他压根动弹不得,挣扎几下,反而越抱越紧。喻闻不由道:“你松开,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