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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欢从乡下来,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今年二十五岁,月薪还是只有三千。
后来他跳槽了,到现在这个岗位上,很清闲,所以钱也不多,抛去房租更加没多少了。
他穿着打扮都土土的,但不是因为审美不好,而是因为没钱。买不起贵的衣服,就算再搭配也会被看出廉价感。
这个部门的同事都是来体验生活的少爷小姐,没有什么工作任务,用在衣着打扮和奢侈品上的时间就更多了。
时见欢被他们衬托得灰扑扑,但是他本人肯定是不这样感觉的。他认为自己长得非常好看,就算没有很精致,也不会打扮,但原生态也不丑嘛。
而且他们都不工作,只有时见欢努力做各种事,大老板肯定会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他。
大老板程归远,就是把时见欢招进这里,还帮他找房子的人了。
那天他拿着简历倒处找工作,差点被晒中暑,程归远的车险些撞到他,为表歉意,程归远给了他这份工作。
时见欢很震惊,原来这么年轻的男人也能当大老板,他还以为老板都是秃头大肚子一身酒味的。
程归远看上去也就二十八九,还很帅。真的很帅,穿得也有品,他觉得程归远比办公室那些少爷们审美更好。
时见欢很爱看脸识人,长得这么帅,又有钱,还帮了他,喜欢一下不过分吧?
他们乡下都没有这么高端的男人,说出去就算只是暗恋对象,脸上也增光呀。
时见欢悄悄地暗恋上了程归远,他开始打听程归远的行程,只为了能看上一眼。
听说程归远的助理生病了,时见欢立刻顶上,他不会泡咖啡,可是程归远喝了,还夸他做得好。
他也不懂该怎么安排司机、订餐厅和酒店,是程归远教他的,到了餐厅之后,程归远被甲方放了鸽子,时见欢很幸运地和程归远一起吃了顿高级法餐。
吃得差不多了时见欢才想起拍照,他卡嚓卡嚓照了好几张,不小心把程归远的手也照进来了。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血管缠绕着筋络,透过薄薄的皮肤,显出淡青色。
不知怎么,时见欢有点脸红,没再拍,也没好意思发朋友圈。
回办公室之后,听见几个少爷阴阳怪气的,悄悄说他是狐狸精,不自量力,人家程总身边美女帅哥堆成山了,就算爬床也轮不到他。
时见欢气死了,立刻推开门,把耳朵凑过去:“说呀,你们继续说呀。”
少爷们翻白眼说他无聊,转头又去聊豪车美女和赌博了。
时见欢在心里吐唾沫,骂他们恶心。
他只是喜欢程归远,连想一想那只手都会脸红,不敢多造次的,这些人只想下半身,哪里配说他是狐狸精小婊子。
呸。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办公室那些人见到他来,就说程总今天又对谁笑了,又给了哪个明星资源,又睡了哪个小情人。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比时见欢光鲜时尚,至于样貌,时见欢才不觉得自己丑呢。
小时候别人玩七仙女,他扮过董永,怎么就不算演艺经历,想出道也是易如反掌好不好?
他越是翻白眼,那些人说的就越起劲。
“别偷偷百度程总的身高体重喜欢的颜色了。还做梦呢,小蠢猪,程总昨天又跟影后传绯闻了。”
“今天又去门口守程总了?你不知道吧,人家孩子都有了。”
“哎对,好像前几年,程总还为了孩子妈抗婚,和老宅好几个人都闹翻了。这是真爱吧。”
话题进行到这,休闲养颜的小姐们也加入话题,他们把嘲讽时见欢这件事忘记了,专门讨论起程归远的情史。
“那孩子他妈去哪了,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你懂什么,当然是金屋藏娇啊。”
“生了孩子变老了吧,不然程总怎么那么多绯闻,感觉一天能换俩。”
时见欢听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得想摔门走掉,他不要在这里养生了,宁可去给程归远当助理天天干杂活。
不过他还没走,就有人出来说出了真相。
“都不对。我表哥是程总的合作对象,有次程总喝醉了,说孩子的妈妈是主动离开他的。也就是说,程总,被人甩了!!”
全场鸦雀无声。
时见欢也愣住了。
原来程归远不仅有白月光还有孩子,看来身边总换人也是因为痛失所爱,不得不用情色麻痹自己了。
为了打听八卦,时见欢没有离开岗位。他每天都守在办公室,少爷们十点上班,下午一点下班,短短三个小时,他要尽可能套出更多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打听到一个重磅消息。
——程总身边的小情人被踹了,理由是和白月光不像,现在是空窗期,需要新的、长得像白月光的替身。
虽然时见欢根本没见过那个白月光,但是他想试试,选上了是好事,选不上也不吃亏呀。
他老家比较迷信封建,干什么大事之前,都得去庙里烧香。
时见欢也不例外,他当天下午就跑去最近的庙里烧香拜佛求签。
只要花钱买香买黄裱,就可以免费解签,时见欢大方地花了一百块钱,把求来的签子递给旁边胖肚皮的大师,让他给解。
大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啧啧两声,感叹道:“小施主,你可是来求婚姻?”
时见欢连连点头:“大师快看看,我这个签怎么样,是上上签吗。”
大师眯起眼睛拿远了瞧,摇头道:“他思已穷,恨不穷,是为娇鸾雏凤失雌雄。”
“啥意思。”时见欢朴实道。
“就是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可言,就算有孩子,他也会和孩子离开你。”大师说。
时见欢立刻要退钱:“我们才刚认识!你这签也太不准了。”
“哎,莫急莫急。”大师补救道:“此心无情,恨意无穷,若欲再续,求神排解。”毕竟时见欢有些文盲,贴心地解释道:“你添钱买个姻缘符,求月老保佑,这事就成了。”
时见欢心里骂了好几声妖僧骗子,身体很诚实,又添了几百块去布施求姻缘符,大师说月老祝福过他,这下准保能成。
时见欢信了。
他打探到程归远今晚加班,特意在长风衣里穿了很刺激的衣服,随便找个借口去程归远办公室。
夜已深,程归远独自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时见欢好羡慕,这个办公室比他租的那套房子都大。
坐在这中间的程归远,也好帅好有气质。他身后是深远的夜幕,在冷白灯光下,轮廓更加立体,五官也更疏离冷漠,好像天生就该是上位者,端坐在明堂上俯视众生。
程归远抬眸,睨他一眼:“这么晚了,怎么还在。”
语气很淡,没有什么波澜,但他刚从工作中抬头,似乎是在嗔怪时见欢扰他工作。
时见欢瞬间有点蔫,但握住手心里的姻缘符,又有了勇气,月老祝福过他了,这次肯定能成!
时见欢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打气,组织不好语言,干脆把风衣拉开,露出里面近似情趣内衣的几块布,和半裹半露的白皙身体。
“……”程归远沉默。
“干什么。”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时见欢头脑发热,来不及措辞,一股脑地说:“程总我听说您要找白月光的替身所以我就来了我床上浪床下乖保证懂事,我勤劳敬业会干家务你也知道我们办公室平时就我干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时见欢眼巴巴地盯着程归远,攥紧姻缘符,在心里默念选我选我。
程归远忽然轻笑一声:“你先把气喘匀。”
时见欢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气,做了几个深呼吸,问:“我行吗?”
“当然行。”程归远唇角弧度很浅,缓缓警告:“但是这很累。就像你说的,不仅床上要浪床下要乖,还得帮我洗衣做饭,照顾我的孩子,这样你也接受吗?”
时见欢连连点头。
程归远问:“好。那你想要什么,钱,房,车?”
“我都要。”时见欢严肃道。
这点程归远倒是没想到,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房车,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时见欢出总裁办公室后,看着手机里存的私人电话号和别墅地址,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真的成功当上了大老板的替身。
这个姻缘符还挺管用。
时见欢成为替身之后,在办公室理所当然地高傲起来,他知道少爷们都很酸他,还嘲讽他。
“别看工作上他是程总,婚恋里他就是个未婚带娃男,你捡的也是别人不要的。”
呦呦呦,不仅酸他还酸程总,男人就是小心眼。
时见欢撇嘴,阴阳怪气道:“你捡的也是别人不要的~”
什么人居然敢甩他喜欢的大老板,程归远那么有钱,要是他的话,死都不会松手好不好?
当上大老板的替身已经一周了,时见欢有个疑问。
为什么大老板还不跟他上床?该不会这几年玩太花,硬不起来了吧。
程归远看上去高贵英俊,身材挺拔,浓眉大眼的,也不知道下面那根怎么样。
这几天时见欢完全没心思上班。
因为他没有和大老板腻在一起,办公室的少爷们老是笑话他,说他土土的,又不聪明,像个小蠢猪,程总估计就是逗他玩呢,否则怎么连床都不上。
时见欢痛骂回去,什么眼神啊,他长得还丑?
少爷让他买个镜子照照自己,时见欢直接打开前置摄像头。都说前置比镜子里要丑点,可他还是轮廓流畅,五官和谐,哪里都很漂亮。
不然程归远也不可能看上他啊。
少爷最近嘲讽他更频繁,也更厉害了,时见欢思考一下,正色道:“我知道了。”
顾怀愣住了,反问:“你知道什么了,小蠢猪。”
“你想和程总肛交。”时见欢判断道:“你嫉妒我。”
顾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愤地盯着时见欢,不停大喘气,好久也没说出话来,脸都憋红了。
时见欢肯定点头,说了句放心吧我不会给程总吹耳旁风的,顾怀就更生气了,跳起来指着他骂。
“土狗,你有没有素质啊!”顾怀气得上嘴唇都在颤抖。
可怜的年轻小少爷被气得面红耳赤,奢侈品和顶级珠宝都显得掉价了。
时见欢面不改色:“你包容一下。反正我现在是程总的人,你也不敢动我。”
顾怀眼前发晕,可能是有点缺氧,抬头一看还不到十一点,但没所谓,自己给自己放假,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搭理时见欢。但时见欢从不感觉自己人缘差,当一个人站得足够高,脚下的都会变成蝼蚁,正常来说蝼蚁和人就是不能对话的。
下午三点,办公室人都走了。